格丽克获诺贝尔文学奖,忧郁女诗人的痛苦深渊
对广大读者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这位美国女诗人,曾摘获过美国桂冠诗人、普利策文学奖、美国国家图书奖等荣誉。
从1968年出版第一本诗集后,到现在50余年间她已经有11本诗集面世。在成长经历中,格丽克高二辍学,之后长期被厌食症、抑郁症、失眠症等困扰,而也正因为这份敏感,让她的诗里充满了感情。她的诗作主题不少与自然有关,还有许多是发生在她身边的平凡的生活经历。
在六十年前,也有一个阴郁敏感的女诗人,她的一生都被抑郁症与自毁情结纠缠。
她是美国“自白派”代表诗人之一,是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人们更加关注的,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霾和以自杀终结的爱情悲剧。
她是西尔维娅·普拉斯。
1956年,在剑桥大学举行的酒会上,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普拉斯时年二十三,就读于美国史密斯学院,获富布莱特奖学金后赴剑桥大学深造。
休斯时年二十五,正攻读剑桥大学的硕士学位,主修英文和人类学,兼做玫瑰园丁,灯芯绒茄克衫口袋里常塞着诗稿,走遍伦敦。二人在酒会上热吻,休斯摘走了她的耳环和发带,她把休斯的脸颊抓出了血痕。四个月后,两人闪电结婚。休斯曾这样回忆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们每天都写诗。那是我们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6年的美好时光。在这6年当中,他们生育了两个儿女,曾经幸福、恩爱,在写作上互相扶持、激发灵感,诗艺日臻成熟。
6年期间,休斯出版了两部获得大奖的诗集,而普拉斯也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巨人》以及自传体小说《钟形罩》,她的诗歌成就的集大成者——诗集《爱丽尔》中的诗歌许多都是这一时期创作的。两个激烈而恣意的灵魂的对撞,带来的未必是幸福。
1962年,当普拉斯得知休斯与一位叫阿西娅·魏韦尔的女子有染后,立即带着孩子离开休斯,与之分居。对于一个崇尚自由、精神独立、脆弱细腻且一直患有抑郁症的女诗人来说,爱人的背叛也许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她童年在父权专制家庭中生活、幼年丧父、二十岁时就因自杀失败被家人送去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治疗,她的悲剧终究不能避免。
她的诗集《爱丽尔》,有许多死亡的意象:
“死
是一种艺术,像别的事情一样。
这是我的拿手绝活。”
(《拉撒路夫人》)
“二十岁之时,我想死
好回到,回到,回到你身边。
哪怕只剩一堆白骨。”
(《爸爸》)
1963年2月11日,伦敦。窗外雨雾弥漫,窗内冷气侵人。孩子在小卧室内哭泣。西尔维娅用潮湿的毛巾堵住了门缝。她拧开了煤气。。。。。。
【书名】普拉斯诗集:爱丽尔
【作者】[美]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
【责编】康苏埃拉
【译者】杜鹃
【作品简介】本书收录了西尔维娅·普拉斯发表在《爱丽儿》诗集中的诗歌,该诗集1982年获得普利策文学奖。
【作者简介】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1932—1963)是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1963年她最后一次自杀成功时,年仅31岁,被称为天才女诗人,是美国现代诗歌中“自白派”的巅峰,其诗歌因具有强有力的穿透力、诡谲的意象、炽烈的语句、疯癫的节奏而被诗歌评论界喻为“海妖般的阴冷,女巫般的力量。”
郁金香
郁金香太过激动,这里正值冬天。
看看一切多么白,多么静,落进多少雪
我学着心平气和,独自安静躺下
光铺上白墙,照着床,射着手。
我是无名小卒;爆炸与我无关。
我已把姓名和白天穿的衣服交给护士
曾经的历史给麻醉师,身体给手术医生。
他们把我的头撑在枕头和床单角之间
就像白睑之间合不拢的眼球。
愚蠢的瞳孔不得不收留一切。
护士走来走去,她们谈不上麻烦,
她们就像白冠海鸥飞过内陆一样,
用双手干活,一只和另一只毫无分别,
所以怎么数也数不清楚。
在她们看来我的身体是一粒卵石,她们照料它
就像水照料着它必须流经的圆石,平缓而温柔。
她们发亮的针头给我带来麻木,她们使我沉睡。
如今我已遗失自己,我也厌倦了行李——
我特制的小皮革提箱像个黑色药丸盒,
我的丈夫和小孩在家庭照片中微笑;
他们的笑抓爬我的皮肤,笑着的小钩子。
我已让一切滑走,一艘三十年的货船
倔强地黏着我的姓名和地址。
他们已擦除我关爱的一切。
我惊恐赤裸地坐在绿塑料枕头的推车上
看着自己的茶具,放亚麻的柜子,我的书
消匿无影,水漫过我的头。
如今我削发为尼,我从未如此纯粹。
什么花我都不想要,我只想
摊开手躺着什么都不想。
这多么自由,你无法想象的自由——
宁静如此无边,让你不知所措,
它一无所求,不求标签,不求饰品。
这是死者最终临近之地;我能想象他们
死咬不放,如一块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