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荐|我对天发誓,您还真是世间少有。
本日推书
18 July 2018
【书名】屈身求爱
【作者】奥利弗·高尔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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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
本书为哈佛经典丛书第十八卷——“现代英国戏剧”中的一部。这里所指“现代”为本书编著者所处年代的时代划分方式。现称“古典主义”。
《屈身求爱》是英国剧作家奥利弗·高尔斯密的代表性喜剧作品,讲述了一个传统背景下的英国式爱情故事。上门求亲的男主人公表面风流倜傥、巧舌如簧,却被假扮成女仆的小姐吸引,在一连串误打误撞中,小姐也渐渐认识到了男主人公的真诚和正直一面,决定“屈身求爱”……最后——自然是一个传统式的喜剧结局。
本剧体现了高尔斯密一贯的幽默、戏谑风格,充满诙谐的意趣和精彩的对白。剧本围绕着各个矛盾点,处理得很集中而巧妙,让读者不得不一直看下去,就为了知道作者最后究竟如何化解这些不大不小的误会与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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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奥利弗·高尔斯密(1730-1774),十八世纪著名的英国剧作家。不论是诗歌、小说、文章还是剧本,高尔斯密均能以嘻笑怒骂的形式讽刺时弊。他最著名的两出喜剧是《善性之人》(The Good-Natur'd Man, 1768)及 《屈身求爱》(She Stoops to Conquer, 1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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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第一幕
第一场——老宅房间内
哈德卡索夫妇同上。
哈德卡索夫人:我对天发誓,哈德卡索先生,您还真是世间少有。这整个乡下谁不是得空就去城里走动走动,给自己去去土气,还见过谁像我们家一样就知道窝在这儿?更不用提那两位霍格斯小姐,还有我们的邻居格雷茨比夫人,每年冬天就要去城里镀金一个月呢。
哈德卡索先生:是啊,然后她们就满载着虚荣和造作而归,够她们享用一年的。真不明白伦敦那地方怎么就留不住自家白痴老实呆在家里!在我年盛的时候,城里那些荒唐事不过在我们身边偷溜而过,如今倒是比四轮大马车跑得都快。而那股子纨绔习气不光是搭个顺风车,简直是载在行李篮里散得到处都是呢。
哈德卡索夫人:哎呀,你那会儿当真是好时候呢;这么多年能让你一直念叨个不停。而如今我们住在这吱吱作响的老房子里,活像住在个小旅馆,可却连位上门的客人都没有。我们最热心的访客也就是奥德费谢夫人[1],那位助理牧师的妻子,还有小克里普盖特[2],一个跛了脚的专业舞蹈老师;而我们所有的消遣不过就是听你讲欧根亲王[3]和马尔堡公爵[4]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我烦透了这些陈词滥调。
哈德卡索先生:我倒是喜欢得很。我喜欢一切有年头儿的东西:我的老朋友、过去的时光、古老的礼节、旧时的书、陈年的红酒;我相信,桃乐丝(说着拉起夫人的手),你得承认我也十分钟情于我的老伴儿。
哈德卡索夫人:上帝,哈德卡索先生,你永远只会说“亲爱的桃乐丝,我深爱的老伴儿”那一套。你或许是达比,但我才不要做琼[5],这点我向你发誓。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老,不知要年轻多少个年头。不过就是二十再加上个二十,自己算算吧。
哈德卡索先生:让我想想。二十再加二十,你现在差不多五十有七吧。
哈德卡索夫人:你算错了,哈德卡索先生。我生托尼的时候不过二十岁呢,那是我跟我的第一任丈夫兰普金先生的孩子;而托尼现在都还没成年呢。
哈德卡索先生:我看他是永远别想成年了,这点我敢替他保证。哎呀,你真是把他教养得非常好。
哈德卡索夫人:无所谓。托尼·兰普金有一大笔财产。我的儿子又不用靠他的学问讨生活。每年能得到一千五百英镑,男孩子不用有多少学问也懂得如何花掉。
哈德卡索先生:学问,多好的词!不过是些恶作剧和鬼把戏罢了。
哈德卡索夫人:那是幽默,亲爱的;不过是些玩笑。行了,哈德卡索先生,你总要允许男孩子有点幽默感。
哈德卡索先生:我宁愿允许他去饮马。如果烧掉男仆的鞋子,吓唬女仆取乐,招猫斗狗惹是生非算是幽默,那他的确很有幽默感。就在昨天,他把我的假发绑在了椅子背上,等我起身鞠躬的时候,突然就露出个大秃脑袋正对着弗雷泽夫人的脸。
哈德卡索夫人:可这怨得了我吗?这可怜的孩子总是病怏怏的什么事也做不了。让他上学简直是送他去死。等他身子骨再结实些,没准学上一两年拉丁文会让他有些长进?
哈德卡索先生:让他学拉丁文!简直对牛弹琴。不,不可能;只有小酒馆和马厩才会是他的学堂。
哈德卡索夫人:行了,我们现在不要对这可怜的孩子太苛刻,我相信他不会与我们相伴太久的。是个人见到他都能看出他害着病。
哈德卡索先生:当然了,如果过度肥胖也算是有病的话。
哈德卡索夫人:他有时会咳嗽的。
哈德卡索先生:是啊,那是他灌酒呛着了。
哈德卡索夫人:我真担心他的肺有什么毛病。
哈德卡索先生:我也担心得很,他有时叫唤起来活像个喇叭筒——(托尼在幕后大呼小叫起来)——听吧,他又来了——好一个病怏怏的可怜人,你说得太对了。
托尼上,横跨舞台。
哈德卡索夫人:托尼,你这是要去哪,我的小宝贝?不想稍微陪陪你爸爸和我吗,亲爱的?
托尼:我赶时间,妈妈;不能久留。
哈德卡索夫人:晚上寒气这么重,你不该出去乱跑,我的宝贝;你看上去糟透了。
托尼:我跟你说了我不能久留。三鸽酒馆那群人正急着等我过去。那边正热闹着呢。
哈德卡索先生:哈,又是去小酒馆,老地方了;我就知道。
哈德卡索夫人:净是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托尼:才不是呢。收税官迪克·马金斯[6],兽医杰克·斯朗[7],打磨八音盒的小雅米纳达,还有做锡镴唱机转盘的汤姆·特维斯特都在那儿呢。
哈德卡索夫人:求你了宝贝,就这一晚,别去了,让他们扫兴去吧。
托尼:他们扫不扫兴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能扫了自己的兴致啊。
哈德卡索夫人:(拦住他)你不能去。
托尼:我说了我就是要去。
哈德卡索夫人:我也说了不许你去。
托尼:那我们就看看谁更厉害,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托尼下,将哈德卡索夫人一并拖下。]
哈德卡索先生:(独白)哎,这一对儿母子冤家日日如此只会宠坏了彼此。可这世道又何尝不是越发将理智与谨慎拒之门外?我美丽亲爱的凯特亦不能免俗!那些所谓的时髦几乎也把她传染了。才在城里呆了一两年,她就跟最花里胡哨的那帮人一样钟情于薄纱和法国人的艳俗装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