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荐 | 这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吸血鬼故事
《吸血鬼》所讲述的故事始于19世纪初,一位名为鲁思文的举止怪异的英国贵族活跃于伦敦上流社会。青年奥布雷对鲁思文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和他一起外出旅游。二人在罗马因为兴趣不合而分手,奥布雷一个人去了雅典,在那里结识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后者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死于吸血鬼的袭击,奥布雷也因此一病不起。随后鲁思文勋爵来到雅典照顾奥布雷,待病好后二人再次结伴同行。二人途中遭遇强盗,鲁思文身受重伤,临死前让奥布雷立誓隐瞒自己的死讯。随后奥布雷返回伦敦,得知妹妹已有了婚约,而她的未婚夫正是那已死的鲁斯文勋爵!
吸血鬼一词首次出现是在1732年。当年三月的《伦敦日报》刊载了一件发生在匈牙利的怪事:一位名叫阿诺德·保罗(Arnold Paul)的雇佣兵死后变成吸血鬼害人,当人们从墓中掘出他的尸体后,发现尸体仍很新鲜,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他的七窍中却流出纯净鲜红的血液,与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1745年,三位英国绅士在报刊发表了一篇欧洲游记,把德国民间的吸血鬼传闻介绍给英国读者。游记写道:“这些吸血鬼被认为是死人的尸体……在晚上走出坟墓,吸许多活人的血,以至于把他们杀死。”然而吸血鬼的故事逐渐被人淡忘,直到19世纪初才卷土重来。
【书名】吸血鬼(The Vampyre)
【作者】约翰·威廉·波利多里(John William Polidori)
【作者简介】约翰·威廉·波利多里生于1795年,是一位英国作家兼外科医生,被誉为吸血鬼类虚构小说的开山鼻祖。波利多里当过拜伦勋爵的私人医生,耳濡目染,文学修养自然不俗。他于1819年发表短篇小说《吸血鬼》,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他笔下的吸血鬼和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并称英国哥特小说的两大标志性鬼怪。
【精彩段落】
故事发生在冬日的伦敦,那是人们寻欢作乐的日子。一位贵族出现在各种由时尚社会领头人物举办的晚会上,比起其显赫地位,他的特别举动更引人注意。他时常盯着周围欢笑的人群,好似他没法融入进去。很显然,漂亮姑娘的轻笑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会用一个眼神平息笑声,还会向那些天真无邪的纯洁心灵抛去恐惧。
那些感到毛骨悚然的人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有些人认为来自那冷漠阴沉的目光,它紧盯着对方的脸,开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穿透力,但之后一个眼神就能看破对方内心的想法,然后他的视线再次停留在脸颊上,投去阴沉的光芒,重重地压在目光穿不透的皮肤上。这些奇异之处使得他成为了所有聚会的宠儿,人们争相见他。那些耽于猛烈的兴奋感而正觉得无聊压身的人,则很高兴面前能有这样一位能吸引眼球的人。他的脸部轮廓极其优美,面色却如死灰一般;他的脸上从未真正有过一丝温暖的色调,既不为谦虚而脸红,也不因强烈的情感而面泛红光。
即便如此,许多找噱头的女性社交猎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想从中发现她们所谓的“好感”的蛛丝马迹。梅莎夫人便是其中一位。她结婚之后,上流社会中受到追捧的人一直拿她当笑柄。她特意在那位贵族眼前现身,使尽浑身解数来吸引他的目光,就差没穿上江湖骗子的行头了,却根本没有奏效。她站在他面前时,尽管他的双眼显然在注视她的眼睛,却仍像视而不见。梅莎夫人大胆无畏且厚颜无耻的行为以失败告终,灰溜溜地离开了。
虽然普通的风流女子甚至吸引不了他的一丝注意,可是并非由于他对女人没兴趣。甚至在与忠贞贤淑的妻子和天真单纯的女儿说话时,他都明显表现得十分小心谨慎,因此少有人见过他主动和女人说话。他以能言善辩而著名,不知是这个优点掩盖了性格怪异带来的畏惧感,还是女人们被他讨厌道德败坏行为的凛然正义所感动,他经常和那些因贤惠而备受称赞的女人一起聚会,次数不少于和那些用陋行玷污名声的女人的聚会。
大概在同一时期,一位名为奥布雷的年轻男子来到伦敦。他是一名孤儿,年幼时父母双亡,仅与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他们享有巨额遗产。奥布雷被交托给监护人,而监护人则认为照管好他的财产才是自己唯一的义务,把对他更重要的心智方面的培养全权交给了他雇佣的下属,因此奥布雷的想象力比判断力强多了。
奥布雷对荣誉感和正直感抱有一种非常浪漫的态度,每天都有帽店学徒毁于这种态度。他相信事事均有美德,而罪恶只不过是上天为了给人间造出如画的别致效果而开的玩笑,浪漫传奇故事中就是这样。奥布雷认为,陋舍里的凄惨仅仅在于布料背心,这种背心还算暖和,不过满是不规则的褶皱和染上的各种颜色,更适合画家的眼光。总而言之,他把诗人的梦境当成了现实的生活。奥布雷相貌英俊,真诚率直,且非常富裕,因此甫入社交圈便被已为人母的女人团团围住。
她们一拥而上,争相向他介绍或含情脉脉或热情喧闹的女儿们,但她们所说的难有真话。当奥布雷走近时,女儿们瞬时容光焕发,当他开口说话时,她们的双眼立刻闪烁着光芒,就这样,他很快便误认为自己天赋过人、十全十美。奥布雷曾经在孤独的时光里喜爱上了传奇故事,那些故事就是他从小到大的教科书,而后来他却惊讶地发现,除了摇曳的烛光(不是因为出现了鬼魂,而是由于烛火快要熄灭了)以外,书卷中动人的画面和文字所描绘的景象在现实生活中完全不存在。但是由于他倍受称赞,虚荣心就弥补了些许空白,但正当奥布雷准备放弃美梦的时候,他和上文描述过的那位贵族相遇了。
奥布雷观察着对方,想要了解这个完全沉浸于自我的人的性格,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对方基本不注意其他任何人,也避免进一步接触,最多是点点头,安静地认可他们在场;奥布雷让自己的想象力肆意飞驰,浮想联翩,很快便把对方定位为传奇故事的主角。比起去认识眼前这位真实存在的人,奥布雷决意要继续幻想。他慢慢和对方接触,留意对方,并努力引起他的注意。
只要那位贵族一出现,奥布雷马上就能认出来。他慢慢发现鲁思文勋爵处境为难,并从某条街上的筹备记录中得知他很快就要踏上旅程。奥布雷很想知道关于那位怪异人物的消息,对方到现在为止仅是不断激起他的好奇心;于是,他向监护人旁敲侧击地说到是时候让自己出去旅行了。
一直以来,人们认为旅行是能够让年轻人在成长的道路上急速前进的必要方法,能够让他们和成年人平起平坐,这样,当大家开玩笑地谈论一些不体面的流言蜚语时,不至于像从天而降的话语终结者一样接不上话。监护人同意后,奥布雷立即向鲁思文勋爵说起自己的想法,并惊讶地从勋爵那里获得提议,邀请自己同行。奥布雷从与众不同的勋爵那里获得如此尊敬,深感荣幸,于是很乐意地接受了邀请。几天后,他们已穿越海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