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身边的女人们
老赵是个地道的北京老爷们,他其貌不扬、个头不高,挣得也不多。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男人,他的身边却总是莺燕环绕,照他自己的话来讲,我从来就没缺过女人。
刚认识老赵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问起他的家事,他说父亲早逝,母亲在他成年以后去世,姐姐也在前几年走了,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他们离世的原因都是癌症。
我还记得老赵当时举着酒杯说:“我这个也算是家族史了,估计我也逃不过,早晚死在这个病上面,所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管它呢!”说罢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连忙打着哈哈说,怎么会呢,别说不吉利的话。但其实我心里也在嘀咕,癌症有时候确实与家族病史有关,基因会决定你患病的机率比常人高。
秉承“人生得意需尽欢”这个信念,老赵一直将日子过得惬意自在。
他的妻子比他小3岁,家里是北京远郊区县的。老赵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学历也不高,成年以后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除了家里留下的那两间平房,就什么也没有了。
好在他嘴甜命也好,公司的直管上级是个女的,比他大十几岁,女上司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曾因过度悲伤,造成情绪一度失控,工作上也出了纰漏,是老赵凭借着经验及时挽救了损失,帮她保住了职位。
他涕泪横流的告诉女上司,自己的母亲在他的面前死于癌症,所以他对女上司的悲痛心情感同深受,女上司听了极为感动,在她的心里,孝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美德,更是衡量一个人的品质标准。
后来他们的关系愈加密切,渐渐逾越了正常的男女关系界限,老赵也从一个普通的科员,升职为科级干部,分了套两居室。
借着顺风顺水的势头,他在亲戚的张罗下结婚了,结婚当天,女上司居然在婚宴上红了眼眶。
女上司依旧情系于已婚的老赵,愣是在退休前把老赵的职位拱到了处级水平,退休以后,她仍旧借着关系、腆着老脸帮老赵四处游说,可惜老赵的学历有限,处级已是极限。
最后还是老赵自己主动放弃了,他搂着那个老女人,说自己打心眼儿里感激她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好,他都记着呢。女上司无比满足,还给老赵的儿子当了干妈,直到女上司移民前,他们都一直保持着很亲密地关系。
要说这事儿老赵她媳妇儿一点都不知道,那又怎么可能。她也不傻,借着老赵的光儿,帮娘家人翻修院子、修缮房屋,后来又在老赵的帮助下搞起了农家院落的“民俗游”,成为村子里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
近年,她的家人都搬到了市区,每年人多生意好的季节才回去打点,平时都住在市里,她爸妈见着女婿就跟见着恩人一般供着,所以妻子对于他和女上司之间的那点破事儿,既不关心,也假装看不见。
只要是女上司来了,她就躲到娘家去。开始老赵还有点儿遮掩,后来也就不在乎了。
女上司移民以后,老赵消停了一段时间。都说男人偷腥这种事,一次和一百次根本就没有区别,老赵当然也不会例外。
公司里的后勤主任和一个会计先后投入了老赵的怀抱,主任一直对老赵印象不错,她和丈夫感情早已破裂,两人处于长年分居的状态。
她是个山西人,外地户口进京条件很苛刻,丈夫答应等她户口入京再离婚,于是她成天掰着手指头数着婚姻年限,至于丈夫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她完全不在意。
前几年她需要做腰椎手术,老赵作为公司代表去医院探望,看她身边也没人照顾,老赵就对她多了一份疼惜,她住院两周,老赵给她送过几次饭,术后还陪了她一夜。
那一晚,她跟老赵讲述了自己的婚姻状况,感激老赵给了她多年没有感受过的、来自男人的温暖,出院后没多久她就投入了老赵的怀抱。
至于那个会计,离婚好几年了。她与老赵之间,就是烈火遇干柴,一点儿就着的事儿。
开始这两个女人彼此知道的时候,还跟老赵闹来着。老赵把俩人都约了一出来,仨人吃了一顿饭,喝了一顿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聊的,后来这俩人关系好着呢!
她们互相通着气儿,甚至为了避免冲突,她们把各自跟老赵幽会的时间都岔开了。
老赵对身边的女人出手都挺大方,时不常的送点小礼物是常事儿,遇上特殊日子就更是精心安排,让他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感觉到自己在老赵心头的分量,这一点也让她们都钟情于老赵。
我听说有一次酒后,他曾经特别无耻的跟别人打赌,说自己的情人们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并且绝不会互相拆台。
大家纷纷表示不信,借着酒劲儿他把妻子、主任和会计都叫了出来,加上他自己果然凑成一桌麻将,最后同桌人纷纷表示愿赌服输。
当然,老赵也干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他有个发小,关系一直不错。俩人经常凑一块儿喝酒、玩牌什么的。发小有个闺女,30好几了也没结婚。
发小的妻子是护士,经常不在家。两家又住得挺近,老赵就经常过去喝酒聊天,一来二去的,老赵就把发小的闺女弄到手了。
有一次,俩人在房里让那俩女人给堵住了。会计拦住要动手的主任,跟发小他闺女说,我看你年轻,就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你还年轻,别跟老赵这么混着,不像话。找个疼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那闺女没示弱,说你管不着。
会计说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再让我逮着,你看我管不管。
闺女不服气,不出一个月,被会计逮着第二回,三个女人直接打成一团。那闺女到底还是势单力薄,俩女人把她打了不说,还到处嚷嚷,算是败了她的名声。
发小找上门来,老赵心里有愧,想着帮发小的儿子在公司里找个职位,又求那俩姑奶奶高抬贵手,才算把事件平息。折了面子,发小也跟他绝交了,老赵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又过了一年多,发小的闺女结婚了。老赵没敢去,但是听说他把发小的闺女约出来,给了5万块钱的红包,一开始人家不要。后来他说就当是补偿,人家才勉强收下。
事情过去了,老赵总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2020年初,老赵的儿子大学毕业了,元旦回家吃饭的时候,还领回个女朋友,把老赵高兴的多喝了好几杯。
没想到回去就又吐又泻的,到了医院一查,没想到竟然是肠癌晚期。
老赵看着诊断结果,心想自己的命数果然如此。消息一传出来,老赵的妻子扭脸就回娘家了,说是父亲前段时间中风,后遗症犯了,身边离不开人。
主任和会计开始还轮流过来照顾他,后来推说年初工作特别忙,变成偶尔过来看看他。倒是他认识没几个月的一个按摩女,泪眼婆娑的说要照顾他,让他舒舒服服的走。
起初他还有点感动,后来想起自己名下的这套房子,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赶走了按摩女,老赵请了病假,一个人去国外玩了一圈。回来以后,他见谁都说自己天天“吃喝嫖赌”,日子过得特别惬意,还败了十几万块钱。
腊月二十九那天,他捉摸着马上过年了,就想出门买点儿菜,还想把妻子和儿子叫回来,准备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忽然间,腹部一阵巨痛袭来,他赶紧拨了120,打开房间门,坐在沙发上等救护人员上门。
半个小时以后,救护人员赶到,见他微笑着坐在沙发上,人已经走了。老赵的妻子没有为他举办追悼会,适逢春节,她娘家人嫌晦气,为他办理了简单的入葬手续。
老赵,1965年生人,卒于2020年,享年5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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