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课打通中医与国学的任督二脉,用《易经》治病养生的效果
前言
药到病除、立竿见影的效果并非不可能,它有赖于正确的辨证和用药。潘毅老师用一剂药治好腰痛的例子,告诉我们《易经》指导辨证、用药的有效性。
有一些中医的同行跟我说: 「我不懂《周易》,但多年来不是一样地行医?」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少中医从业人员是否都有类似的感觉,以为医书的知识加临床经验的积累就是中医学的全部。
这可能是西医学的全部,但绝不是中医学的全部。
一剂药治好腰痛
把《周易》的思维引入中医,有什么好处呢?
用《易经》的思维来治病的案例,我这里有不少,选一个医理较简明的拿来说说。
我曾经接诊过一个男性病人,30多岁。主诉是腰酸痛一年多。除了腰酸痛一年多,其他没有明确的不适感。舌象是略淡,脉象两尺略细。
这个主诉不复杂,肯定是肾虚。
但是由于这个患者没有明显的寒热表现,所以基本上排除了肾阴虚跟肾阳虚。那么剩下的,不是肾气虚就是肾精虚了。
他病了一年多,以往有医生治过,大多都是用金匮肾气丸或济生肾气丸之类,只是用的时候把丸改成了汤。
假如是肾精虚或者肾气虚,这两个相近的方其实应该都有效果。但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效应呢?
进一步再细问,他才说到,腰的酸痛经常发作在早上5点到7点,时不时因为痛而醒。于是想到,5到7点就是卯时,是阳气上升的时候,对应的是四象中少阳的位置。
少阳就是太阳在东方升起,见到半轮红日,叫少阳。现在是肾的精气不足,在阳升的时候,当升而不升,气憋住了而腰痛。当时考虑是这个原因。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寒湿在腰。为什么呢?
我们别忘了,湿性重着,湿性趋下。白天的湿性趋下是往脚里面走,但是晚上,当一个人平躺的时间久了,湿性趋下,就可能是趋到了腰部,因为腰部是最低位。
但问题是,这个病人没有其他的湿的病象,舌苔也不腻。
所以我的判断还是以肾精气不够力,上升不了为主。于是以金匮肾气丸为底方,加了两味药:柴胡跟葛根,开了七副,嘱咐他早上5点到6点吃药。
下周他来复诊,问他效果怎么样,结果他告诉我,仅仅吃了一剂,腰痛就好了。
后来他又因为其他病来看病,再问他就说一直都没犯过。
药物皆在《易经》中
为什么加柴胡和葛根呢?意图就是帮助他的阳气升起来。
升阳的药其实不少,为什么就选择这两味?
柴胡我们可能比较容易理解,在太极图之中,卯时、春天、少阳实际上都是在东方左边,格局是一样的。《本草经疏》这样讲:「柴胡禀仲春之气以生,兼得地之辛味,春气生而升。」
所以柴胡的升在于升少阳,可以在少阳这一时段,帮助郁而不生的肾气借时机而升。
别忘了我刚才叫他吃药的时间是早上5点到6点,这里吃药有了一个时机上借势的选择。上面的推导,已经用了太极思维,那是《周易》的思维了。
当时我有另外一个稍深一点的考虑,就是患者的腰脊。如果从经络来讲,就两条经,一条经是经过肾的膀胱经,一条是经过背部中间的督脉。
督脉假如放到太极图怎么放呢?我们知道,督脉走在人体背后正中线,任脉走在胸腹正中线,这样,督脉跟任脉就在人体躯干的前后构成了一个圆圈。在这个圈里面,督脉属阳,任脉属阴。
太极图是左阳右阴,等于是把督脉放到了左边,把任脉放到了右边。既然督脉在左边,在阳位,那么它就与春天,与卯时,与少阳,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同格局。
类同则比,这是《易经》取象比类的基本原则或者内在逻辑。前人虽然没有「以柴胡升督」这一说,但既然这格局相同,又怎么知道柴胡不能因此而升督脉呢?不妨试一试。
至于葛根的用法,是另外一个思路。
腰痛假如在骨头,那么就是属脊柱;如果它在正中就属督脉;如果它在脏腑却属肾,因为「腰者,肾之府也。」
从经络循行来看,膀胱经所过正是肾脏的位置所在,而肾俞就是肾区在膀胱经的对应穴位,而且肾与膀胱相表里,表里经互用是针灸的常法。
《本草崇原》这样说葛根:「藤引蔓延,从下而上也。」这说明什么呢?葛根的作用就是升膀胱之气,也可以帮助肾气的上达。
补肾气,通督脉,首选鹿茸
柴胡与葛根是不是就是当时思考中的最佳药物?
并不是。当时我想到的最佳药物是鹿茸。
《神农本草经读》云:「鹿为仙兽而多寿,其卧则口鼻对尾闾,以通督脉。督脉为通身骨节之主,肾主骨,故又能补肾。肾得其补,则大气升举,恶血不漏。以督脉为阳气之总督也。」
也就是说,鹿睡觉的时候,是鼻子对着尾巴盘成一圈的。了解经络循行的听众知道,从尾巴到鼻子,是督脉循行所过。
而且我们用药方面还有一个经验:附子与肉桂都是大热,吃它们尽管容易上火,但流鼻血对却不多;鹿茸仅仅是温性,而不是大热,但是吃鹿茸是很容易流鼻血的。也是因为鹿茸不但补阳,而且升督脉的,鼻子就是督脉所过。
如果从通督脉、补肾、升阳治法的需要而言,鹿茸全部相合,可能是最佳。但终究是峻补之药,而且药价不低。做医生,还是要替病人考虑一下经济问题的。
如果柴胡、葛根就能解决问题,就不必劳鹿茸大驾了。所以,它可以为柴胡、葛根效果不明显时的后备之选。
医生治病,要考虑到下一步,要有如果效果不明显,下来的进一步招数。
叫他早上起来,5点到6点的卯时吃药,当然是借自然之气与人体之气在卯时的升势以助药势。《周易》最讲究的就是顺势思维。
这个案例,我在上《周易和中医学术》的课程,还有国家级继续教育项目课程的时候讲过。后来有听过课的医师告诉我,他在临床也碰到这样的病人,也用我说的方法取得效果。等于说,这种东西不是个例,这种思维是可仿效的。
学《周易》是打通任督二脉
临床该如何使自己的医学境界提高?
孙一奎的结论是:「精于医者,必由通于《易》。术业有专攻,而理无二致也。」再进一步说:「不知易者,不足以言太医。」太医就是大医。
有些听众知道,我在正安文化有教《周易与中医学》这门课程,这与我在正安文化所教的《中医一年通》有什么关系呢?我教的《中医一年通》部分,主要是打好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以及方剂学的底子,并使它们逐渐融会贯通,就像是让人体的十二经脉经气充盈,并能较顺畅地流畅以发挥功用。
而《周易与中医术》这门课程,就像是在这个基础上打通任督二脉小周天,使全身经络之气更加充盈,并有了统领。
我们再看看,在中医的发展史上,《周易》起到什么作用。
在《黄帝内经》年代,将《易经》原理与框架引入医学已见端倪。
之后,在医学与《易经》互动发展过程中做出大贡献的医家有:张仲景,王叔和,杨上善,皇甫谧,孙思邈,刘完素,张从正,李东垣,朱丹溪,张景岳,赵献可,李时珍,黄元御,何梦瑶,郑钦安,唐容川,章虚谷,吴鞠通,黄宫绣,徐灵胎,张志聪,张锡纯等。
以上这些在医易互动发展过程中做出大贡献的医家,大多数是中国医学史上的风云人物。面对这串名字及其著述,为医者尚可无动于衷,心安理得地说「可以知医而不知易」吗?
连孔子都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那么我们做医生的,或者是对医学有爱好的人,就可以自问一下了:假如懂医,又同时懂易,运用医学知识的效果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