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人性”是丑陋的,需要“教化”来救赎

在1980年,“甲壳虫”乐队主唱约翰·列侬在纽约街头被一个叫马克·大卫·查普曼枪杀。查普曼向列侬连开了5枪,然后从容坐在街边,读起《麦田里的守望者》,他告诉前来抓他的警察:“这本书是写我的,我就是霍尔顿”;几个月以后,有一个叫约翰·大卫·欣克利的人向美国的总统里根开枪。后来,警察在他的旅馆里发现了一本翻得破破烂烂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创作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51年,这本小说一经出版就受到青少年的热烈欢迎,认为它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一时间大、中学校的的校园到处都在模仿小说主人公霍尔顿--他们在大冬天穿着风衣,倒戴着红色猎人帽,学着霍尔顿的言语动作

主人公霍尔顿是一名中学生,他出身在纽约一个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里,学校里的老师和他的父母都希望他好好读书,为的就是出人头地,而学校里同学们一天到晚做的就是谈女人、酒和性。霍尔顿看不惯周围的一切,心思也没有放在读书上,因而总是被学校开除。到他第四次被开除时,他不敢回家,于是就去纽约城里游荡了两天一夜,他住小店,逛夜总会,召妓女,与小女友约会......

在这个过程中,霍尔顿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也见识到了人性的光辉,这两种极端的人性矛盾,令他崩溃,霍尔顿究竟该如何去解脱?

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圣经》中记载一段故事,一个行淫的妇女被抓,被带到耶稣面前,要用石头打死她,耶稣说:“你们谁没有罪,谁就可以用石头打死她,后来那些人都默默的走了。”每个人内心都有黑暗的一面,不到关键时刻很难体现,这个黑暗可以有很多种形式。你说你没有内心黑暗,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人性。

人性的丑陋经不起拆穿,越深知越作呕。霍尔顿在他小小的年纪就看到了太多的人性丑陋的嘴脸,这对他而言太残酷了

霍尔顿今年16岁,是潘西中学的一名学生,他整日里穿着风衣,戴着猎帽,在校园里游荡,不愿意读书,他已经3次被学校开除了。这次在潘西中学,又因为5门功课中有4门不及格被校方开除。霍尔顿在离开学校前,跟他的历史老师斯宾塞告别,霍尔顿去他家的时候,斯宾塞穿着一件很旧的浴袍,整个房间都充满着一股药水的味道,斯宾塞已经70多岁了,背已经完全驼了,身姿也很难看,而且还当着霍尔顿的面挖鼻孔,一点也没有教师的风范。斯宾塞将霍尔顿叫来,并没有为他解决退学后的心理焦虑,只是跟他说一些迂腐的大道理,还说当一名教师的处境有多么的困难。

霍尔顿明白了,这就是成年人的虚伪与做作,他的四周全都是伪君子,学校里的哈斯先生是他见过最假仁假义的人,到了星期天的时候,有些学生的家长开着车来接自己的孩子,哈斯就跑过去巴结这些人,跟每个家长握手、亲切地交谈,如果见了模样有些古怪的家长,就假惺惺地朝他们微微一笑,然后就去跟别的学生的父母去讲话。

霍尔顿简直是气得发疯,他觉得并不是自己无药可救,连校长都忸怩作态的丑陋校园并不值得他留恋。

他的老师、校长都是无可救药的人,甚至于他的同学都是无可救药的人

霍尔顿的隔壁宿舍有一个叫阿克莱的人,他是个十分古怪的高中生,在潘西已经整整念了四年了。霍尔顿从来没见过他刷过一次牙,那副牙脏的要命,如果你在食堂里看见他满嘴嚼着土豆泥,你会恶心的想吐,此外,他还长着满脸的粉刺,不仅如此,他还有可怕的性格,为人也很下流。

霍尔顿觉得这样一个邋遢性格又不好的人,实在也是无可救药

而让霍尔顿决定现在就离开学校的人是他的舍友斯特拉德莱塔。他和阿克莱一样,也是一个邋遢的人,只是方式不同。斯特拉德莱塔是私底下邋遢,他长得挺帅气,但是,如果拿起他刮脸用的剃刀看看,你就会发现,那把剃刀绣的像块烂铁,还沾满了肥皂沫、胡子一类的东西。

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是一个邋遢鬼,他之所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是因为他疯狂地爱着自己,他自以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因此,他总是和女孩子约会。

这一次,他约会得对象是霍尔顿的喜欢的女孩--琴,当霍尔顿得知斯特拉德莱塔和琴在车里坐了一晚上时,霍尔顿爆发了。即使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斯特拉德莱塔,他还是出手了,最终,霍尔顿被打倒了。衣服上,裤子上全都是血。霍尔顿一共就打了两次架,两次都输了。

霍尔顿决定去纽约逍遥到星期三,然后,回家接受一切。

霍尔顿觉得学校的一切都虚伪和做作,他所认识的人充满着人性的丑陋,每个人都无可救药。那么,霍尔顿去社会上能否找到人性至善?还是社会上的人性更加丑陋?

恶魔的艺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中说:“成长本来就是一条不可逆的道路,更恐怖的是,它往往还是一条孤独的单行车道。只愿我们能在别人的故事中,切身体味或已逝去,或未到来的岁月”

霍尔顿去了纽约。在纽约呆了两天一晚

国内评论家罗世平认为霍尔顿在纽约游荡的三天中,企图想要消除他与同胞、社会之间的隔膜,试图达到一种超越自我中心的境地。但事与愿违,霍尔顿所到之处似乎都有一种无形的墙将他与别人隔开,使他始终只能在社会的围墙外游荡而不能与社会合为一体。

霍尔顿来到了爱德蒙旅馆住下,闲极无聊时,他就站在窗边往外瞭望,看看宾馆的那一边房间在干些什么,结果,霍尔顿还真看见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些女人的衣服,开始穿戴起来,穿完后,便在房间里像女人那样,迈着小碎步走来走去;后来,在他上面的那个窗口,霍尔顿又看见男女在用嘴彼此喷水,男生先喝一口水,然后,喷了女生一身,接着,女生也照样喷男生,他们就这样轮流着喷来喷去

霍尔顿见识到了这些社会上的成年人,表面上很光鲜,背地里却很龌龊、很丑陋,似乎他周围都是一群变态的人,只有霍尔顿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霍尔顿决定去夜总会,在夜总会上他邀请三个姑娘跳舞,但是,霍尔顿觉得她们又虚伪又无趣,就换了另一家夜总会,里面也都是一些虚伪做作粗俗不堪的人。

霍尔顿回到旅店,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他答应电梯工毛里斯,让他帮忙叫来一个妓女,妓女的价格是十五块钱到第二天,五块钱一次。霍尔顿一看到妓女又紧张又害怕,于是,就给了妓女五块钱要她走,可是妓女要十块钱。霍尔顿没给,妓女找到毛里斯,毛里斯将霍尔顿打了一顿,拿走了另外的五块钱。

生而受难,久难而终,有人存在的地方,必然有黑暗、丑陋、野蛮、暴力、以及无数个不能告人的秘密被埋葬。人性的荒诞和黑暗,阴险与狡诈,总是让人身心疲惫,人类作为高级动物为什么那么容易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

柴静说过:“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红拷打出洁白。我们都希望生活中充满爱和善,但事实会告诉我们绝非如此。永远不要高估人性的善,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而最深“人性之恶”,往往存在你平静的生活之中。“

东野圭吾也说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性。还是太阳难免会被灼伤,直视人性则难免会失望。

性的黑暗很丑陋,真的是不可估量。在骨子里,人就是丑陋的、野蛮的动物。我们所见的人还是被绑上绳索,被驯服了,这种情形叫做文明教化。

霍尔顿的“文明教化”之路

国内评论家罗世平接着写道:“霍尔顿为克服隔离感而产生的痛苦,又试图退化的知觉尚未产生的合一状态,即人诞生前的状态,他渴望能返回象征自然、黑暗的子宫。

霍尔顿继续在纽约游荡,他遇到了两个修女,他觉她们很寒酸,于是,便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捐了10块钱给两位修女。霍尔顿决定不去念书,装作一个聋哑人去西部谋生。但是,他想在临走前再见妹妹菲苾一面,霍尔顿便偷偷溜回家去看妹妹,他和妹妹谈起了自己的理想是做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他的职务就是在麦田的悬崖边守望小孩子,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他就把他抓住

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过程,霍尔顿看透了成人的虚伪和做作,看透了他们骨子里藏着的人性的丑陋,他很痛苦,而且没有办法改变,他只想通过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来守护孩子的天真无邪。

霍尔顿的父母回来了,他赶紧逃走了,去他的语文老师那,老师安托里尼先生是霍尔顿最喜欢的老师,他年轻健谈,与霍尔顿有一点共同语言,而且还非常有爱心,在学生詹姆斯卡跳楼后,是他的老师抱起了詹姆斯卡,送到医务室,完全不管是否血迹沾满了身上。

安托里尼知道霍尔顿的事情后,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一个人不成熟的标志就是他会为了理想而选择崇高的死去;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一个人为了理想而卑微地活下来。”

霍尔顿在纽约两天一夜的游荡,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的一面,他的理想是守护纯真的人性,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的不堪,理想与现实,美好与丑陋,霍尔顿一直在这样的过程中挣扎。

人总是要“社会化”的,也总要被“文明教化”,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学会在虚伪与肮脏的社会中生存,这个社会上,人性的丑陋比比皆是,但是,我们可以进行自我约束和自我拯救,将人性的恶“文明教化”,守住内心的那片纯净的“麦田”。

我们都曾经“霍尔顿”化,见识到了社会最黑暗的一面,如果“人性”是丑陋的,正需要“教化”的救赎。

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中说:“理想与现实,到底哪个来得更加实在,更加重要?究竟是要仰着脖子欣赏暗夜里钉着的明月,还是要低下头颅捡起道旁一枚闪着寒光的六便士银币?”

现代文明下,人性的彷徨与迷茫

人性,就是在一定的社会制度和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本性。

社会是不断变化发展的,因此,人的本性也并非停留在“人之初,性本善”上,再加上人性本就善恶难辨,在艰难的选择面前,彷徨是在所难免的。

《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故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50年代,当时美国并未受到战争的重创,反而发了“国难财”,他的经济在战后迅速发展起来,这就造成了功利主义不断冲击着人们固有的道德传统和价值观念。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追逐享乐主义生活方式成了战后美国,尤其是美国青年一代的时尚选择。人性也开始变得丑陋起来,酗酒、抽烟、吸毒,打架等不良行为屡见不鲜,邪念不过是放纵的欲望,善良的存在是枷锁。

故事的主人公霍尔顿,经历了人性的肮脏、虚假和伪善后,精神彻底崩溃,巨大的精神痛苦使他退缩到个人世界,拒绝进入成人的虚伪的世界。他的理想就是做一名麦田的守望者,守护孩子纯真的人性,使其避免落入吞噬灵魂的美国社会这一“悬崖”。

性的狡诈与阴暗的背后,或许是面对命运时的无助于彷徨,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承受生命的重量。在人性的彷徨期,我们要活在真实中,不欺骗自己也不欺骗别人,除非与世隔绝,一旦有旁人见证我们的行为,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都得适应旁观我们的目光。

我们都在人性的迷宫中游走彷徨,只有自我约束和自我救赎,将人性的恶“文明教化”,然后,重建自己的精神价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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