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样本||卫铁生·另类:双子星座第6辑

编者按

写作家与批评家相依相生,为文共存。本平台重点栏目——“双子星座”,重磅推介当下在传统媒体或网络新媒文传已久、广有影响的诗名家和慧眼独到、文笔犀利的批评家,兼顾那些写法独特、引发众议的诗写新人,以一诗一评“双星”形式不定期推送,以飨读者。欢迎聚焦!

诗意南京(散文诗)

文/卫铁生

在一首诗歌的上铺,我问火车里的那些乘客:是否认识艾略特和海子?

大家摇摇头,一片漠然。

他们说:这是去南京的火车,只听说金陵十二钗,你说的艾略特和海子是哪一钗?

我摇摇头,火车就进入黑夜。

我暗暗庆幸,他们幸亏不认识那些光芒闪耀的文学大师,幸亏他们不再喧嚣,他们在黑夜里渐渐睡着了。

我暗自叹息,那些在经典的诗句里永远醒着的诗人,不在这辆火车上。

一群写诗的人,用浪漫的吟唱,在六朝古都金陵相聚,在镜子的扇面上,写下南腔北调的云絮和流火。

我们在每一个诗句里抚摸雨花石和鼓楼的钟声,在长江水调制的鸡尾酒里,饮着中暑的脸颊,饮出内心深处的清凉和唯美。

一群写诗的人,从众多的杂乱章节里清理自身的污垢,我们要为一座心灵相约的桥,邂逅一场超脱的美好。

我们来了,在南京深厚的文化底蕴中,要寻找最恰当的一句诗。

其实,那句诗不是吟咏的,是默写于心的,是高于文字的。

进入南京,满城的浓荫是从历史中走来的。

我被化石般的榕树指引,认出林业大学的门口,那是被无数种枝叶点名的自然花名册,每个名字都叫蝉鸣。

而我们这群飞来的慕名者,就暂时落户在这里。

我们不是要用诗歌写虚无的个人史,我们也无法把红尘写在树叶上,我们来了,就是想和树林里的小虫做一回交流的朋友。

记不得谁是第一个或是最后一个被友谊点到名字的人,当自然的绿荫拂过我们头顶,我看到每片树叶都在为我们微笑。

一张太阳的圆桌,在正午时分,把四面八方的光芒围绕在一起,大家卸掉风尘,开始午餐。

火热的话语是最香味的,真挚远比山珍海味更打动食欲和文字。

而我发现的闪亮的一句诗,是可餐可饮可以共同交心的,她叫嫣然可依。

她用红扑扑的诚意和优雅,宴请了相会的主题:诗文同谊。

她用播音员的甜点,给每一位的感动以亲切。

这是可以灼伤一切陌生的时刻,我们叫一声可爱的嫣然,你就答应一声。

我想说的南京,是为诗歌准备的一回盛开,不必辩认都是什么花束,也不必细说高贵或卑微,我们在南京的枝条上绽放,就足够了。

诗兄诗妹们在一起编织花环,是为心底的那一丝情趣,也是为红尘准备的芬芳的席位。

雅致是必须的,我们不会要秦淮河底的污泥,我们只要不染的荷花气质,我们只要美。

可以随流水穿越历史的长度,可以乘着花船去看两岸的高度和厚重,但我们必须要返回现实的花园,去品尝黎明新鲜的蜜。

那就把乌衣巷留下吧,把诗歌的花朵绣在南京新一代的丝绸上,让色彩朗读个够儿。

带着渤海湾的一声海风,我来到长江边的阅江楼前,那飞檐上的眼眸,唱出诗经源远流长的又一段佳话。

我和你如两座抽象的岛屿,交流中,开始生长淡水的大鲸和盐味的鱼群,一种形而上的唯美活法,被南北两种水质所接纳。

我们都流淌在诗意的交融中,浪花的呼吸是真实的,这一点无需虚构。

那最深的涌动是无需借东风的。

我们相聚,如果这也算是一首诗,那么我和你们就是水灵灵的绝唱,就是诗魂永不枯竭的情意。

在中山陵和总统府,我们去瞻仰死去的大人物。

没有导游,我们只是去时间的前面,解读那个年月的烽火和云烟。

我们只是在片言只语里,寻找诗歌的和平段落。

我们淹没在人群里,淹没在似曾相识又各有不同的评点中。

我感到有些疲惫,我在历史的某一个时间点上中暑了。

坐在现实与昨天相连的门洞下小憩了一会儿,我发现两只蚂蚁,像被悲喜剧遗忘的两个字。

于是,我们开始在现实里找回自己,走出别人的房门回家。 开始另一种诗歌的写法。

把所经历的和未能经历的,都在内心整理一下,找准文章的切入点,我要埋头干这件事。

我是乘坐慢车回家的,途经了所有诗歌的小站,那些诗歌都是百姓用简朴的生存写的。

我明白,我以往的诗歌只是走马观花的文字游戏,是打哈凑趣的。

然而,我真的要为浪漫的路途沉重一次吗?

我说不好,我走过所有的门就回家了。

诗赏评

评论:文/另.类

刚读完你这篇散文诗歌,我就被文字的第一节所吸引,有趣的是.你躺在一首诗上,在一群陌生的乘客中,提了一个很随意的问题,你的问题就像你写的《素描》诗文里面对蚱蜢的情景,此刻你就象站在了一群蚱蜢面前与他们对话,这个对话所铺展的联想是宽广的。一个镜头豪不防备的就进入了我的思维,整个车厢里人物神态都浮显了出来。疑惑的,诧异的,沉默的,凝思的,害羞的等等。好一副抽象的人物素描集锦,不亚于当年《铁达尼号》起航时所有人物的出景场面。

刚好,乘客们的疑惑与窗外的动态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对比里有窗外飞逝的风景,有火车磨擦铁轨的铿锵声,就是这些动态的衬托让乘客们的表情在一个空间里显得更加凝重。突然,其中的一个乘客打破沉默嚷道,“这是去南京的火车,只听说过金陵十二钗,你说的艾略特和海子是哪一钗? ”他的反问打乱了车厢内所有人的思考,并且也把作者的心思推到了一个极致。让作者马上进入了另一种思考,这思考里带有无奈,带有理解与宽容,让你在他们的沉睡中,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然后我的思维也就跟着作者的路线进入了一次次愉快之旅。在作者感受到异域风光以及诗人朋友所带给他的欢愉之外,我们也感受到了一种融洽,这种融洽是在火车上无法感受到的。这里的相聚是知识的海洋,是不用任何解释就可以心灵互动的地方,同时也感到了作者来到了朋友间的轻松与惬意,像一条干渴的鱼突然获得了大海。从这些“我们不是要用诗歌写虚无的个人史,我们也无法把红尘写在树叶上,我们来了,就是想和树林里的小虫做一回交流的朋友,记不得谁是第一个或是最后一个被友谊点到名字的人,当自然的绿荫拂过我们头顶,我看到每片树叶都在为我们微笑”,就可以感受到作者内心的愉悦以及对于自我人生追求的表达,我们写诗,只是与大自然为伍,与小动物们为朋友,这里能够感受作者的大爱以及宽广的心态。他的诗歌已走进了大自然,走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领域,在这个领域,诗歌才得以真正的解放与自由,不再受着个人的情感约束,这是一个心理提升的高度,也是我们所有写作者必须要具备的一个心理素质。而大卫做到了,做到了这种质的超越。因为这种超越,自然会使诗人感受到阳光的沐浴与友情的温馨。'我看到每片树叶都在微笑’让他看到了生活的美好,这是一种积极的状态,一种心灵的宁静与淡然。

把人,物,景,全部融入诗,诗是人,人是诗,生活是诗,而一个人物的名字都成了他的动词或者名词,文章第四小节就可以看到“而我发现的闪亮的一句诗,是可餐可饮可以共同交心的,她叫嫣然可依”。很微妙的是,这里写的不光是主持一个人的嫣然,而是每个读者都不约而同的都成为了他诗歌中的嫣然, 都成为了他要表达的句子。在他的世界里,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哪怕是一张树叶,一阵微风,它们都是有生命的。而这种生命恰恰是诗人们所能够赋予的,这里显示了写诗人的伟大。诗歌跟其他体裁的表现区别就在于这里。它,可以让整个世界呼吸,让静止的东西复活,我喜欢诗人的这种给予与仁慈,同时也是给大家的一种潜在的引导与启发。

其中最让我喜欢的句子就是第七小节“我感到有些疲惫,我在历史的某一个时间点上中暑了。坐在现实与昨天相连的门洞下小憩了一会儿,我发现两只蚂蚁,像被悲喜剧遗忘的两个字。 ”这里诗人在表达自己的情感的同时巧妙的用“中暑”二字准确无误的表达了自己对于理想与现实的纠结,我想,现实的残酷,夏季的炙热,“中暑”二字对于大家来说是极积敏感的,然后读者便会不由自主的体会现实所带给人们各种困顿。历史的某一个时间上中暑带给我的联想也是无限的,跳跃性很大,让人一下子联想到了生活中每个阶段的挫折与际遇。也许作者在瞻仰死去的大人物之时,引发了他对于人生的思考与悲悯,从他把蚂蚁形容成被悲喜剧里遗忘的两个字时,可以看出诗人心理的细微变化。蚂蚁就是芸芸众生的代表,也是苦难者的代表,正因为它们被人们遗忘了,而诗人愿意把心与它们贴的更近,这里是我最感动的地方,也是作者内心最善意与最柔软的部分,这部分把世界上不起眼的不被人重视的人物事物给扩大化了,让它们直接进入读者的视线,让我们的内心也跟着柔软,这就是诗歌的魅力。我每次被他的这种亲和力感动,为他与世界的这种零距离打动。

作者已经找到了快乐的密码,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做到诗意的栖居,他的诗歌充满了温和,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思考与哲理。读他的诗,象聆听一个长者的绵绵细语,他用诗意的文字把世界打开,把内心打开,引领着我们走进它的胸膛,走进它的领域。他的诗歌告诉了我们,世界是美好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时刻都能与它为友,与它对话,成为彼此没有距离的解语者!他还告诉我们,生活就是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让我们用积极的触觉来完成最原生态的内心写作。

作者介绍

卫铁生:辽宁锦州人,现居深圳。业余写作三十年,有作品集出版。

《当代一线诗人样本》凭借200多家微信平台诗人群,推介当下最活跃、最具特色的一线诗人,力塑当代诗人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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