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华荣：久违了！我的彩虹

久违了！我的彩虹

佘华荣

小时候，彩虹是寻常物。盛夏，急风骤雨后，天边忽然出现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来，叫你异常惊喜，你便停下脚步，痴痴的，呆呆的，傻傻的望着它，你会发出由衷的惊叹来，“真好看！”也会遐想联翩，这虹怎么来的呢？是天神布下的桥？是玉皇大帝的七彩拱桥？

寂寞的乡村，寂寞的少年，有寂寞的彩虹相伴便不寂寞了，便会幻想：什么时候也到那虹桥上走一走，溜达溜达，蹦蹦跳跳一回。最好是少男少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手牵手地走过，欢声笑语地连蹦带跳地蹦过，或者一前一后地你追我赶的通过。美丽动人的虹在少年的注视下或许有些羞涩，就像陌生的清纯的少女，你痴痴的看着，人家也不好意思吧？便慢慢地消失，躲起来了。

于是，那美丽得恋恋不舍的虹便刻在少年的心里，少年的梦里，那梦也五颜六色了，恍惚着，陶醉着，痴迷着，追逐着那美丽的虹，或者持着彩练当空舞，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抽打天空，抽鞭大地，抽指人间，还有谁比我更神气，更霸气，更“颐指气使”呢？是啊，我持彩练当空舞，不是万人空巷，万人瞩目，万人迷醉了？

美丽俊俏的虹自然是诗人的心头最爱，是不会放过的，“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香炉初上日，瀑水喷成虹。”这情景我见过，在庐山看瀑布，那挂前川的瀑布从上百丈的悬崖边上一头栽进水潭里，轰然作响，那气势，那决然，那壮阔令人震撼，叫人惊叹，让人遐想，是什么力量叫它如此决绝，如此悲壮，如此深爱呢？大概惺惺相惜，你侬我侬吧？于是在几十米宽的瀑布壁上，将落未落之处，在阳光的帮助下便形成好看的，灵动的，飘逸的虹来，若说瀑布是阳光，是力量，是肌肉鼓鼓的青春男孩，那虹就是小鸟依人，头戴光环，通身光彩照人的少女吧？

可是，不见虹好久了！蜗居在小城里，没那心思，没那闲功夫，没那机会，即便它是绝色的，惊世骇俗的，美艳绝伦的，也不看。枯燥乏味的寻常生活把你寻美的想法，仰望天空的想法，观赏彩虹的想法彻底磨掉了，于是油腻，麻木，迟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少年的心，少年的梦，少年的虹彻底湮灭……

“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有年到湘西自治州，看到了矮寨大桥，车行德夯大峡谷，望着前方三百五十多米高的横跨两山之间的桥，以为看到了虹，鬼斧神工般的桥叫人叫绝。在这样险峻陡峭的悬崖绝壁上建桥实在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两边如何锚固啊？如何确保桥的安全抗风险呢？空中走廊如何铺钢筋混凝土呢？或许我是门外汉，懵懂无知，幼稚的天问式的疑惑充满心间，但现实是被工程建设者们毅然踩在脚下，叫你不得不佩服，而且是五体投地，啧啧称奇。当我们在桥上穿过时，真的有实现了小时候走彩虹梦想的感觉，刹时飘飘欲仙，桥在轻轻摇晃，车在呼啸而过，人在腾云驾雾……

矮寨大桥的建设者们难，然而建心灵交融的桥更难，尤其是爱的信息传达，还有什么比爱在心口难开更难的事情呢？

（作者系邵东市农业银行职工，邵东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