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旧时光，放歌新时代”征文046】消逝的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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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快的事，莫过于时光的流逝。然而在似水流年、清吟浅唱中，必然有一段记忆，一种回味，在飘忽的岁月里流韵，恰如花开，明媚过后，成为永远，让你一次又一次感动和温暖，曾经的那一段旧时光，让你流连忘返，记忆犹新，那就是童年的记忆，儿时的味道，我们追求用乡村地道食材，做出原汁原味的湘土本味菜，熟悉的儿时妈妈做出的家味，让我们一起追忆当年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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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旧时光，放歌新时代”征文——

消逝的槐花香

罗学文

出生于七十年代的我，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安详。那时，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固守本土，广阔的水稻田里，总会有人影和歪斜的稻草人。马路，铺就的都是细白河沙，两旁高大的槐树，齐齐整整，一直延伸到长长的远方。蒸水河，安静的卧在槐树下流淌，宽敞的河面，清澈透明的水流，清晰可见的游鱼。落日时分，劳作归来的人们，彼此熟知，远远的，嘴角都会先起微笑，交错之间，相互问候，尔后慢慢消失在长风岭下，那一缕缕青色瓦楞间飘起的袅袅炊烟之中。

春天来了，雨落起来，也是羞答答的。烟雨朦胧里，桃花的红，梨花的粉，油菜花的黄，夹杂着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当蝴蝶在五彩缤纷穿梭中，渐渐疲惫的时候，槐树花就不动声色地绽放开来，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在枝头上罗织，掩映在苍翠的树叶与苍劲的枝干之间，轻灵而美丽。微风清凉，淡淡的槐树花香便拂过行人的脸颊，飘散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浸润着乡里人家。

仲夏，挺拔的槐树上蝉鸣如歌。约三两好友兴奋的褪去裤衩，在河滩上扒几个沙窝，捉上几尾小鱼，养着，然后恣意的跳入水里扑腾，嬉闹。累了，趴在长满青草的槐树树荫下，晾干了光腚，然后嗖的一下，蹿上老槐树，“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待到吃完弥漫槐香的米饭，就是夏夜，抓上一把炒炒麦抑或炒豆，持一柄蒲扇，晒谷坪里，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漫天星光下，听取蛙声一片。

秋老虎一来，也带来了河蟹。跟着外婆，碾转十几道山弯，翻过狗屎岭，就到了丙溪冲的小姨家，唤上几个表弟，沿溪而上，翻开一块块河床的石头，就有了一只只的小河蟹，和着拾取的几片枯落槐树叶，用旧报纸一包，再裹上一层厚厚的泥，扔在灶头的柴火中……熟透的河蟹伴着槐花香，清脆而香醇，春的芬芳与夏日的清凉就尽在里头了，凭添一肚子的美味。

冬日的灶头，修剪下来的槐树枝就成了柴禾。煨上几只红薯，烤着几个糍粑，灶头上家家户户挂着一条条厚重的猪肉，终日的烟熏火燎，直到鲜肉成了青黑，肥肉都滴下一滴滴油水……

幼年就这么在四季里长大，就像河旁槐树的年轮，看不见他的生长，却又一轮一轮的茁壮。

九岁那年，步行几里地，我坐上一辆刷涂着红白相间的汽车，从乡村来到了县城。记得那个上午的阳光，穿过一棵又一棵的槐树叶，射在蒸水河上，分外刺眼，我第一次发现那一排排齐齐整整的槐树竟然也有尽头。

后来，从小城狭长斑驳的胜利街小巷，到层林尽染的岳麓山下，完成了求学生涯。然后行走在一个又一个城市，见着识世俗的百态，触摸着沉重的人生，凤凰河岸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黄浦江畔十里洋场，风格各异的西式楼群；汉阳树绿了又黄，鹦鹉洲萋萋的芳草枯了又长。不同的城市，一样的楼房，一样的橱窗，一样的没有表情的脸庞上只有匆忙，只是久久的，没有闻到过槐树花香。

乡村，也在时间里变了一番模样。每一处地名我还是那样的详熟，儿时的玩伴，却只能偶尔从留守家乡的邻里中听到名字，人，早就天各一方。宽阔的水稻田没有了金色的稻穗，错落的改造成葡萄园，长风岭的麦地成了橘园，丙溪冲的一场泥石流，淹没了村庄，也淹没了透着槐香的美味。马路，宽了，没有了我赤脚走在上面的细沙，砌成了水泥，夏夜的三两点星辰，变成了电线杆的太阳能路灯。不知从哪一日起，蒸水河的河床已经没有河滩，越来越窄，河水，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澈，河旁却建立了矿泉水厂，清一色的楼房，没有了青色的瓦愣，也没有了炊烟缭绕。记忆里的一排排的老槐树，已经被景观树替代，有着明显修剪过的痕迹。

时代总是日新月异，槐树，寻得着迹，见不到影，消逝的，还有那一抹槐树花香……

【作者简介】罗学文  邵东县两市镇三完小教师。原籍邵东县石株桥公田村金公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