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岛》第三十三集
(朗读者: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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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岛》。
强尼尴尬地笑笑说:“就是让专人,每天给它念小孩子的日记啦。还能怎么做。走,我们上船。”
强尼心下有些慌乱,他转身奔向阿灿的大船,自己先跳上船去跟阿灿说要出海。韩冰被强尼的话唤起了警觉。她疑惑地看着莱茜。莱茜也温顺地回望着她。在暮色中,莱茜的眼睛里闪着真诚和温和的目光。韩冰联想起莱茜经常直立的样子,她心里不由一紧。难道这个强尼真的拥有能够把记忆写入人脑的技术?难道莱茜之所以这样的聪明,都是因为它拥有人类的记忆?
不等韩冰细想,阿灿的大船已经“突突突”地发动起来。强尼站在船边伸手朝她喊道:“爱丝,快过来。上船。我们出海了。”
韩冰满腹心事地站在船头,强尼默默地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莱茜也颠颠地跑过来,卧在韩冰的腿边。韩冰紧张地思考着,要不要追问强尼写入记忆的话题。强尼已经把手从后面伸过来,揽住了韩冰的腰肢。韩冰下意识地一挣,躲开了强尼的手臂。她回头朝强尼莞尔一笑说:“别这样,我不习惯。”
强尼尴尬地笑笑说:“爱丝,你忘了吗。我们在国外的时候经常这样噢。”
韩冰说:“是吗,可我都不记得了。你应该快一点把我的病治好。”
强尼叹着气说:“爱丝,你的病需要时间。你的过去清除掉比较容易,但新的记忆形成比较难。人的记忆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它牵扯到生物化学、脑科学、生物医药学、神经学等众多学科。我们的记忆先是由外部刺激形成信息储存在某个神经细胞上。经过一系列的心理和生物反应后,这组信息才会转变成为一种化学物质,储存在神经元上。这种化学物质的形成才是我们真正的长期记忆。你现在的情况是,那种记忆的化学物质转化有障碍。导致它出现障碍的原因是我们对你过去记忆实施的弱化和清除。要想恢复那种化学物质的转化,最少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爱丝,你安心治疗吧,我保证会在半年之内让你完全康复。”
若是以前,韩冰对强尼所说的这些内容不会感兴趣。即使说的是自己的病情。但是,顾维之刚才的那一番话,还有强尼的失口,让她觉得强尼的技术充满的神秘、甚至有点邪恶。强尼刚才的这番话,她只能听懂个大概,而且还不能判定真假。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阿灿船上的防护服拿到手。
船驶出了码头,绕过了忘忧岛,来到海岛西面的海域。韩冰叫阿灿把船停下。由这里向西望去,海面一直延展到天边,再没有一座岛礁能够遮挡住视野。韩冰站在船头,极目西望。此时的夕阳已经仅剩一抹鲜红的亮色,但就是这一抹鲜红的亮色也已经把整个海天渲染成瑰丽的异样风景。韩冰望着闪动着的无数橙红色的光鳞海面,心潮起伏。她真盼望此时同船而来的顾维之。如果船上换了他,韩冰会扑进顾维之宽大结实的怀抱,与他相拥着观赏夕阳入海的美景。可是,现在她必须想办法把防护服拿到手。
阿灿是个老实的渔民,他只是坐在后面的机舱上默默地抽烟。强尼始终跟在韩冰身后,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精心编造出来的谎言。
“爱丝,我还记得,那个黑人男孩骚扰你的时候。我只留意到你也是个亚裔。等他跑掉后,我才发现,你竟然是那么的美丽……你只需要再忍耐三五个月,我就带你回N国,我领着你把我们曾经共同游历过的地方重新再走一遍。你愿意留在国内……”
韩冰听着强尼满嘴胡话,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船去。但当她回过头来,望着强尼眼镜后面流露出的真诚目光时,韩冰竟有些心软了。强尼的他也许说的不全是谎言,而是他心里的梦境。作为女孩,韩冰很容易分辨出强尼对自己的迷恋,甚至是有些痴狂。如果不是这种特殊的情境下,她也许会好言宽慰,打消这个家伙对自己的痴情。但是,韩冰知道自己和顾维之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他们现在可以分辨真假,但一旦回到房间,头枕上那台可怕的机器。强尼的梦境就会重新进入她的脑子,成为她的记忆。她必须赶快拿到防护服。
韩冰坐在船头甲板上,莱茜乖巧地偎在她身边。韩冰用手轻抚着莱茜头顶柔软滑顺的毛发,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强尼坐在韩冰的对面,嘴里依旧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梦境。暮色降临。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昏暗。强尼的形象逐渐模糊成一团白色,像是一堵矮墙挡住了韩冰。阿灿从船尾走过来,怯生生地问:“天黑了,我们是不是回去?”
“回去。”
韩冰几乎愤怒地叫了出来。那清脆地声音压过了海浪声,把强尼吓了一跳。就连韩冰自己也一哆嗦。她简直太失望了,如果今晚拿不到防护服,她真不知道该怎样熬过这可怕的一夜。
船回码头的时候,韩冰跑到阿灿跟前,用眼睛几次示意。可惜那个强尼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不离韩冰左右。阿灿也感觉出来韩冰像是有事。他趁强尼来回走动的功夫,悄声问:“姑娘,你有啥事吗?”
韩冰背对着强尼,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六”字,然后再指指身上。阿灿茫然不解地望着韩冰。强尼这时凑过来问:“阿灿,把灯打开吧。太黑了,别出事。”
阿灿应了声去前舱开灯。韩冰说了句:“开关在哪呀,我也去看看。”
说完就紧跟着阿灿来到前船舱,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对阿灿说:“6床在你船上放了两件衣服。我现在没办法拿。等会我把狗留在船上,你把衣服都套它衣服里面。”
阿灿一愣,迟疑地望着韩冰。韩冰尖声问:“阿灿叔,是这个开关吗?”
阿灿应了声对。韩冰就按下开关,船头的大灯一下把船前的海面照亮。韩冰故意惊呼:“太好玩了。我在玩两下。”
韩冰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开关着大灯。在明灭之间,韩冰再次对阿灿说:“我们现在都很危险,求您一定帮我们。记住,把那两件衣服套在狗身上。”
阿灿终于明白了韩冰的意思。他咧开嘴,憨笑着高声说:“姑娘,别闹了,再闹灯会憋火的。”
阿灿和韩冰再次回到船尾。韩冰蹲下身搂过莱茜笑嘻嘻地对莱茜说:“大大带咱们出海玩。大大是好人。快谢谢大大。”
莱茜立即两腿直立,用两只小前爪给阿灿作揖。喜得阿灿眉眼笑弯成月牙儿。
韩冰又俯在莱茜耳边说:“莱茜,大大喜欢你,过去和大大亲热亲热。”
莱茜立即温顺地走过去,朝着阿灿用力摇尾巴,还用身体蹭着阿灿的身体。阿灿高兴地伸出手来抚摸莱茜的头顶。莱茜立刻伸出舌头舔着阿灿粗糙的大手。
韩冰顺势说:“莱茜喜欢大大,就在他船上多玩一会儿。”
强尼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酸酸地说了一句:“莱茜怎么跟你这么好。”
韩冰心事放下大半,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她朝强尼坏笑着说:“嫉妒了吧?”
强尼苦笑着说:“还真有一点。”
两个人上了岸,莱茜果然留在船上不肯上岸。韩冰喜不自胜,高兴地朝莱茜挥手说:“跟大大在船上玩一会儿,别回去太晚了。”
莱茜朝韩冰“汪汪”两声,算作了回答。
为了证明自己空手而归,韩冰与强尼回院的时候,故意在警卫室停了一会儿。韩冰假装很好奇的样子,非要看保安手里的警棍。强尼催她赶快回去喝咖啡,她也不理。保安见她手夺过警棍,立即紧张地说:“小心,有高压电。”
韩冰好奇地问:“在哪?”
保安指着棍柄上的一个开关说:“就这,一按下就放电。千万别……”
还没等保安说完,韩冰已经按下开关,只见棍头的金属面上闪烁着糁人的蓝光,伴随着急促地“啪啪”声。保安吓得一个劲的往后退。韩冰更是得意,挥舞着放电的警棍,指指保安,又指指强尼。吓得两人东躲西藏。韩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玩够了,她又嚷着进警卫室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强尼见韩冰开心,也就跟着她一起进门。警卫室里的两名保安,见到强尼进来,连忙起身敬礼。韩冰见靠墙处有一排显示器。她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每个显示器都被分成了四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是固定不动的。只有个别画面内有人走动。韩冰看着看着突然想起自己屋里的摄像头。在别人的监视下,她怎么才能不被发现把防护服塞进枕下呢?
小保安以为她对画面感兴趣,就凑过来给她介绍每个镜头的位置。韩冰想着心事,并没在意他说了些什么。想来想去,韩冰现在唯一的方法,还是要利用强尼。于是韩冰起身作无聊状说:“没意思。走吧。喝咖啡去。”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