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刊•匠作典藏•散文篇◇】《前妻》||□ 王晓萍
《当代文学家·双月文学美刊》(当代文学出版社)火热征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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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刊·2021·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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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
前 妻
文/王晓萍(辽宁)
那年的冬天特别地冷,立春一段时间了,还是那么地冷……
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晚,我起床后正在洗漱,“铃……铃……”,电话响了。很少有人在早晨给我打电话,我顿时预感到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心里着急,便觉得电话声格外地刺耳,我快步走到床前拿起电话一看,显示是晴打进来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凝重地问:“你起来了吗?康可能不行了。”我警觉起来,浑身汗毛竖起来了,急忙问:“怎么了?”晴道:“你赶紧过来吧。”我挂了电话草草地收拾一下,开车去晴的单位。
远远地就看到晴孤零零地、焦急地站在寒风中,头发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我停车后晴开门坐在后排座位上,身体向前倾着跟我说,她是凌晨接到燕的电话,说是康已经不行了,让她叫上我一起过去,晴怕我开车出问题,就没有跟我说康已经走了……
我启动汽车向燕家驶去,到了燕家的小区停好车,我们就直奔燕的门栋,一进门栋就能闻到浓浓的烧纸的味道。上了二楼燕家的房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盆,里面的烧纸还在冒着稀稀的烟,显然是烧过了的,虽然没有火焰了,可盆里的纸灰却依然在风的鼓动下,一忽一闪地发着火的余光。
我们没有换鞋,直奔里屋。屋里已经有七、八个人了,都站在那,表情十分凝重,眼里流露着惋惜的、同情的目光……燕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一张老式木床上,是一张只有一米五宽的床,挨着燕的身边躺着的是康的遗体,穿戴着整整齐齐的遗体,屋里人都十分小心地轻声说着话,相互寒暄着,仿佛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康……
燕抬起沉重的、已经哭肿的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向我望过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洒落在躺在身边的康的身体上。她没有悲声哀嚎,只是默默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康,好像在等待熟睡中的康醒过来。她一只手一直握着康的手,任泪水不停地流,也不曾擦拭一下湿淋淋的脸……
我心里可怜燕,心痛得要窒息,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眼睛模糊了,眼里含满了泪水,轻轻地走到燕的身边,和她并排挨着康坐下。我想给燕一点力量,我不怕死人,这一辈子见得多了,也就无所谓恐惧。我摸了摸燕一直不撒手的康的手,还没有凉,肌肉还是软软的,还依稀能摸到康的体温。也许这是燕的体温,一直在温暖着已经离世五个多小时的康……
突然从门外进来几个陌生人,是我从没见过的人,原来是燕的女儿宇找来的一条龙殡仪服务的人,燕的泪水再次涌出,两只干瘦的手紧紧握着康的手不肯放松,几位亲属朋友围成一圈,最后看一眼康的遗容,一个皮紧贴着骨头完全脱相的遗容。这时候,康家的三个兄弟站成一排面朝着燕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齐声道:“谢谢嫂子!”这一举动令在场的人惊愕又感动,燕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感动得忙拉起大哥,让几个小叔子赶紧起身。这时只见康家老三红着眼睛激动地说:“我二哥太幸福了,他修了八辈子的福,临终还得到二嫂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我们康家永远认你是我们的嫂子”。燕听了三弟的一席肺腑之言,泪眼涟涟,竟不知如何作答……
看着燕对康依依不舍的样子,是不是以为她和康是一对恩爱老夫妻?其实不然,她们已经离婚十五年了,燕不过是康的前妻而已……
康是个性格憨厚不善言辞的人,身体魁梧人高马大,人长得也算精神,只是没有什么大能耐,也没什么进取精神,好喝两口却没什么酒量,二两下肚就忘乎所以,经常酒后衅事,燕是个极要强的女人,总觉得康酒后滋事丢了自己的面子,吵架就成了常事,康对家里的生活不管不问,后来变本加厉在外沾花惹草,终因感情破裂在宇十二岁那年,两人协议离婚。
没有了家的束缚,康像脱缰的马一样,为了多赚钱证明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认识了一个女老板,康开始跟着她创业,创着创着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成了女老板的姘头之一,那几年康也确实风光过,跟着女老板出入各大酒店,出国旅游,过上了富人的日子,身上穿的和脖子上带的都是女老板全副武装的名牌,把康装扮得俨然是一个有钱的成功男人的形象。随着身份的改变,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天南海北胡吃海喝,慢慢地糟蹋了自己的身体还浑然不知。
几次的经济危机,康的女老板也未能幸免,公司倒闭了人也跑了,欠了康几十万的工程款也不了了之,一夜之间,康被打回了原地。这时候康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被利用并被欺骗了,只得认命,灰溜溜地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而常年喝酒的恶心为他的生命埋下了一颗致命的种子……
男人终归是男人,离开女人就生活不能自理。后来经人介绍,康认识了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两个人都没有正式的工作,靠养猫卖崽度日。六十岁时康退休了,有了稳定的退休金,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应该是安度晚年的时候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多年不规律的生活埋下的恶果悄悄地侵蚀康的身体,以至于一个月内康的体重下降了三十多斤。宇经常去看望康,发现他瘦得吓人,硬拽着康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令人恐惧,康患了晚期胃癌,医生告知宇,康的生命生存期只有半年左右。
康毕竟是宇的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宇觉得天要塌了一般,难受得哭了几天。为了挽救父亲,宇辞退了工作,四处筹钱,奔波于各大医院,托熟人找关系为康做了手术。术后宇和母亲燕谈了自己的想法,商量着燕把父亲接回家里,让母亲来照顾爸爸,想让爸爸在最后的日子里享受家庭的关怀和温暖,自己也可以全天候陪在爸爸身边尽一份女儿的孝心。
燕是个典型的贤惠女人的代表,尽管和康离异十几年,当听了女儿说了康的病情后,依然心痛难受得老泪纵横。为了康能得到更细致的照顾,燕毅然同意了把康接回家里来,一个康弃了十几年的家。
再次走进离开十几年的家,康百感交集,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回想一辈子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任何一件可值得炫耀的事,不免有些难为情。幸好有宇在康和燕之间跑来跑去的串联,慢慢地,康习惯了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整天满脸堆着笑,看着前妻忙前忙后地照顾自己,会时不时地称赞几句,并幻想着病好后要和燕复婚。没事的时候,构想着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带燕去海南度假,燕听了心痛地锁紧喉咙,生怕不小心说出康的病情。表面上装着高兴的样子,配合着康做着白日梦……
几天后,燕发现堆在康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经常心事重重地发呆,燕心里猜出个大概,对康说:“叫朱来吧。”康的眼睛一亮,欲言又止。燕意识到康的担忧,说:“让她白天来照顾你,晚上我照顾你,这样我俩也好相互休息一下。”康被燕真诚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并用颤抖的声音对燕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还是有感情的......”一番话让燕的心里五味杂陈。燕心里说:和她八年你有感情,和我十几年都有个女儿了,你没感情了......可考虑他是个病人,也不能和他计较,强颜欢笑地给朱打电话,约她明天过来。
早起燕正忙着给康洗脸喂饭,门铃响了,燕起身去开门,是朱来了。燕看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朱,冷冷地看了一眼,寒暄了几句,朱怯怯生生地走进里屋,一腚坐在床前的沙发上。挨着床前的康撒起娇来,康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眼睛里冒着久别重逢的光,情绪也高涨了许多,满脸的愁云消失得无影无踪。康拉起朱的手,细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里出外进的燕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虽说和康已经离婚,可看着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这般亲热,心里还是酸酸得难受,可想到这样对康恢复身体有益,燕也就只能忍了……
朱来了几天,燕伺候了她几天。大部分时间是燕在厨房或是去买菜的路上,朱的到来无形中让燕又多伺候一个人,朱的任务就是来和康腻歪撒娇谈天说地的,燕无声地伺候着两个人,除了进屋送饭偶尔看他们一眼,剩下的破碎的时间,都在外屋和厨房度过。
康手术后已经没有了胃口,直接把食道和肠子连在一起,每次只能吃两三口饭,一天要做七、八顿饭,每顿饭燕都做得不重复,变着法让康吃得又新鲜又营养。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燕照例在厨房给康炖排骨,忽听屋里传来康和朱的吵骂声,一声紧一声的争吵中,夹杂着朱的哭闹声。燕快速跑进里屋,看到朱站在屋中央,委屈地流着泪,两眼狠狠地瞪着康。康坐在床上气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对朱说:“房子不能给你,这是我唯一能留给我女儿的东西了。”
原来两人在商量分财产闹翻了,燕看明白了,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一下爆发了,上前一把揪着朱胸前的衣服,连推带搡地把朱向门外拖去,一边拖一边像倒豆子似的数落起来:“叫你来伺候康,你来几天了,你是倒了一杯水还是做了一顿饭啊!你天天花枝招展地跑来卖弄风骚,原来是想骗他点什么,他还有什么?你还这么惦记着,啊?跟你过了几年,你拿他当过人吗?给他折磨病了,不但不出钱给他看病,还跑我这跟他要房子,听没听见?康说了,房子是给我们女儿宇的,你别再想着了,滚!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踏进我的门,不准再联系康,听明白了吗?”说了一把把朱推向门外,反手将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一通数落后,燕几天来压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回到屋里看见康正在擦拭着泪水。康见燕进来了长出一口气:“没想到,朱的变化这么大,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燕安慰着康:“从今天开始,你就安心在这养病,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也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咱有多少花多少,不够了我就是把这房子卖了也要救你。”康感动得再次泪流满面,庆幸自己选择回前妻这里,是明智之举。再次得到前妻的接受,康整个人都变了,每天像孩子似的满脸的阳光,有事没事都要喊几声燕,燕有时忙得不耐烦就回一句:“喊什么,我在炖汤呢。”康每次都会满足地回复:“燕!你是我的太阳,我爱你!”
宇按康的意愿办理了房子的归属,燕抽空去了一次康和朱居住的房子,一进门一股浓浓的猫的屎尿味冲鼻而来,满地的猫屎裹着猫毛,墙壁因漏雨常年潮湿长满了黑色的斑点,东西堆放得杂乱无章无从下脚,燕捂着鼻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嘀咕着:“一对儿懒人,这过的是什么日子。”站定后,燕观察了一下,有三间屋一个厅,如果收拾一下,应该是挺好的房子,回去后和宇商量一下,决定把房子彻底装修一下,让康在有生之日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住段时间。主意定了,宇马上行动,找了装修公司协商,以最快的速度把房子装好,工人们了解了房主任情况,加班加点地干,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就把房子改造得焕然一新。收房后,我约上兄妹仅用了一天时间把家布置好,整个房间典雅艺术,看不出一点老房子的痕迹。
这时候的康已经不能行走了,瘦得皮包骨头,燕找了搬家公司的人,让康坐在椅子上,有两个工人抬着康上了七楼,来到装修一新的老房子。入夜,康一个人慢慢地移动着僵硬的身体,挨个房间走了走,看着花色典雅的壁纸和闪闪发光的窗纱,摸摸古典式的家具和摆设,康悲喜交加,眼里涌上两行热泪。康走到燕为自己准备的最大的一个房间,坐在松软的床边,眼睛凝视着一张年轻时在泰国旅游的照片,不免伤感起来,人生多美好,可惜自己没有享受这份美好的命了,看着温馨的家和自己的女儿,康偷偷地哭泣起来……
天亮了,康执意要走,燕低声问:“不住这了?”康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说:“回你那去,快走!”燕理解康的心情,又叫了搬家公司过来把康抬了下去,楼里的邻居出来帮忙,知道燕是康的前妻,无不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了不起。
一天,我去看望康,见满床的小垫子,各个都是中间空,一圈塞满棉花,我好奇地问:“这是干什么用的?”燕苦笑一下,指着康说:“他瘦得只剩下骨头,怎么躺都硌得疼,我就缝些中间空四周垫厚点的垫子,把这些垫子垫在突出的骨头上,能舒服点。”我心里不禁感叹:这么贤惠的女人啊!连连称赞:“你太聪明了!”康感恩地看着燕,流着泪对我说:“幸亏有燕,我少受不少罪。”燕转过身小声对我说:“这几天什么也吃不下了,连水都喝不了啦……”说着,眼圈一红又掉下泪,我怕康看到燕在流泪,忙迎上前去,把燕挡在身后,和康开着玩笑。实际上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只是不想让燕难过,假装不知道而已。康整天想着法地哄燕高兴。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腹腔积水,肚子胀得鼓鼓的。各医院都觉得康已经没有治疗的价值,均不肯收治入院治疗了,燕又找熟人好说歹说地才把康送进医院,住进。燕偷偷地拿了个小电锅,随时为康做可口的饭菜,几天下来,燕不吃不喝,全身心守护康,生怕有一点疏忽,医院的医生护士们知道了燕是康的前妻,都纷纷跑上14楼,来看望和安慰康,和康说几句话,问康:“这么漂亮的老婆,你是怎么追到的?”康尽管难受得无言语,可每到护士们问这话题,康都会高兴地说:“她是我的太阳,是我拼命才追到的。”医生护士们都说你好福气啊,临走都会竖起拇指,一言不发地感慨而去。一时间,燕成了医院里的名人,不少病人和病人家属都会找借口来康的病房,临走即使不回头也会把手伸在背后,竖起拇指悄悄离去……
燕已经麻木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全副心思都在康的身体上,只想怎样让康多吃几口东西,想着让康怎样少受点苦,更希望康能多活些时日,哪怕他不能动不会说,只要能吃东西能喝水,即使躺一辈子,燕也愿意扶持伺候他一辈子。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按医保规定必须出院了,燕纵有千般不舍,也得出院。康又被接回燕的家中,这时候的康已经是在熬生命了,燕和宇娘俩日夜守候在康的身边,宇已经背地里悄悄地把康的寿衣买好了,藏在家里并和一条龙服务签了约,随时应急随时召唤。
那一晚,时间过得很慢很慢,黑咕隆咚的天空中,那轮残缺的皓月也迟迟不愿离开,好像就挂在燕的窗外,悲伤地想带走这家人的苦难,可上天也这么无力,只是静静地看着……
午夜后,康显示出极度的痛苦状态,呼吸困难,两只眼睛已翻向上眼睑,只漏出眼白,燕感觉不好,慌忙叫宇打了120急救电话,宇在打120急救电话的同时,也给殡仪公司打了电话。燕的眼睛里一直不停地向外涌出泪水,两手紧紧地抓着康的手,声音颤栗着问:“康!康!能听见吗?医生马上就到了哈,坚持下。”这时康好像稳定了一下,嘴里呜噜呜噜不知说些什么,燕的耳朵本来就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更听不清楚,燕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康的嘴边,仔细地辨识着,听到康断断续续地说:“燕……亲……亲……”燕抬起头哭出声来,这是自康有病以来,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放声痛哭。缓过神来的燕迟疑地看着只出气不进气的康,因为康没有胃,肠子里的味道从嘴里反流出来,闻着臭臭的,燕只顾着流泪,没有做任何反应。这时康又动了一下,努力地说出:“燕……坏……”燕再也不顾及什么了,在康失去意识之前,燕低下头轻轻地在康那干裂的嘴上吻了吻,在抬起头来,燕已不能自已,昏昏地瘫坐在一边……
殡仪公司的人和120急救医生几乎是同时到达,经医生诊断,康已经走了,殡仪馆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和熟练的动作给康擦洗了身子,并帮他穿上宇为他买的最好的寿衣……
忙了一阵子,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燕和宇娘俩,看着时间是凌晨两点多钟,燕不想这么早打扰别人,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康的身边,一边无声地流着泪,一边轻轻地对已经离去的康说:“康啊,你安心地走,你让我亲亲,我亲了,你喜欢的衣服都给你穿上了,我就能给你做这些了,我没有能力留下你啊!”说到这,燕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顿了顿,燕继续流着泪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跟你结婚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生病了……”
燕就这么念叨着,哭一阵念叨一阵,一双手始终没有放开康的手……
康的遗体被抬走了,燕伤心地哭泣着,我和晴留下来陪着燕。燕哭过一阵后,哽咽地对我说:“康跟我说了,当初离婚时给自己三年时间,三年里一定混出个人样,多赚点钱回来好跟我过日子。”说到这,燕顿了一下,又难过地说:“谁知道这一走就是十五年,把命都丢了……”
我看出燕对康还是有感情的,我安慰道:“你已经对得起康了,别太伤心,保重自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燕两眼低垂,喃喃自语着:“要知道这样,当初怎么我也不会离婚,怎么过还不是一辈子。”接着长出一口气,泪眼汪汪地望着我说:“哪怕他什么都不懂,只要有口气,再让我伺候他几年,心里也会好受些。”我鼻子一酸,流下热泪:“康来家多长时间了?”燕似乎没听见,忽一抬头认真地说:“从手术到今天整整九个月,唉!这九个月康遭了多少罪,那么愿意吃的人什么也吃不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难过得无言以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一起流泪……
一会,燕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睛亮亮的,难为情地苦笑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略带羞涩的笑容对我说:“康在高兴的时候逢人就说我是他的太阳,一天能喊好几遍:燕,我爱你!”
我轻松起来,从燕流着泪的眼睛里,我分明看出她和康的甜蜜,因为真情是掩饰不住的。我重新注视着眼前的燕,多么善良的女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心里满满装的都是那个男人,那个抛弃他的男人……
我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瘦弱的燕越来越高大,大到挡住了我的视线,大到她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形象,而是一个民族的典范,我认真地想:康何德何能啊,娶了这么一个品质高尚心地善良又勤俭持家的好女人?难道这就是命?
前妻,也只有前妻,才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珍惜身边的女人吧,千万别轻易地把自己的糟糠之妻变成自己的前妻!
一日一画
YI RI YI HUA
秦嘉业,女,汉族,画家,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美术系,现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广西分会会员,南昌书画院名誉副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作者简介:
王晓萍,生于辽宁省大连市,祖籍山东牟平,一九五六年四月二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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