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诚杯」家园诗赛：79号作品·吴中伟
诗 歌 净 化 心 灵
择 此处静谧
书一方清 远
79号作品·吴中伟
薄 雪（外二首）
连不成片，雪细细碎碎
不及儿时记忆的宽厚
捕鸟、堆雪人、打雪仗……
蜷缩在被窝，这些都和我无关
甚至，孩子们也不欢呼雀跃
站在窗边看雪，隔着厚厚的玻璃
刚濡湿地面，薄雪干瘪的轮廓
像雪，又像粗粝的沙
踩在地面，和水没有分别
再瘦些，就能踩到冬天的肋骨了
一场雪，下得单薄，不成气候
远远望去，就已融化了一小半
烟 火
那些熟悉的味道，从鼻息飘过
尘埃般的往事，如蝶飞舞
牧童横笛，远处的水牛
浸没在烟火中，摇头摆尾
烤红薯、烤地瓜、驱蚊虫，或化作耕田的肥料
草木的气息，带着火光，从村庄袅袅升腾
多少年，没闻过烟火味了
那条乡道，也已长满了荒草
隔着三十多年的乡音，烟火从乡村吹来
闯入城市，像个喑哑的妇人
越来越淡，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烟火浮在夜空，不黏人，不敲窗
失灵的嗅觉，多想凑近——
又怕寒气湿重，烟火浮肿，有些呛人
塔 吊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塔吊
从城中，延伸到城郊
隐没在夜色深重的地方
他们握紧钢架，蹑手蹑脚，往上爬
城市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只剩下一片空壳
按下机器，就和天空一起旋转
他们动作熟练，小心翼翼
机械地，分割着城市和乡村
火柴盒一般大小的操作室
夏天酷热，冬天严寒，这是生活常识
他们起早贪黑，将日子和风霜串连
他们可能是不露声色的父亲、儿子
也可能是，刚刚落榜的高中生
他们悬在城市上空，像凌空的大鸟
攀上塔吊，与城市的唯一联系
他们投下的阴影，也只有一小片
消失在忙碌的人群
夜色的尽头，乡村卧于一张白纸
塔吊，也有人说是“吊塔”，都差不多
我们对它有些陌生，说不清的疼痛
请不要声张，如有一天，吊塔不见了
我想肯定是他们，趁着夜色，迁徙
匆匆又赶往，下一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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