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廖林作品 | 我的丝瓜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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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从北宋诗人杜汝能的诗句中,我们看到了丝瓜在乡村随意普遍地种植,竟然爬上了瓦沿,知道了它的生长周期至少贯穿了夏秋两个季节。丝瓜的确很普通,但在我的眼里,它不仅长得美,而且味道也堪称蔬菜中的王者,。
丝瓜美得很不容易。孱弱的幼苗常被虫儿啃噬,叶片上留下洞洞眼眼的伤痕。不过再多的欺凌和痛苦它都能忍受。它的要求并不高,水分和光照是必须的,根系旁边能埋点农家有机肥更好。当它的藤蔓长出卷须努力向上攀援的时候,有时一个晚上能长出一尺多长。逐步的强大足以让它蔑视曾经的苦难。当大张的绿叶缀满架杆、大朵的黄花冲出叶丛、粗硕的藤蔓肆意扩张的时候,这绰约的风姿岂容蝼蚁觊觎玷污呢?难怪宋代诗人赵梅隐在《咏丝瓜》一诗中赞道:“黄花褪束绿身长,白结丝包困晓霜。虚瘦得来成一捻,刚偎人面染脂香。”
“虚瘦得来成一捻”,便说的就是丝瓜的瓜了。开始很瘦小,但随着时间的填补和养分的堆积,它也会慢慢壮大。凡事讲究个度,摘丝瓜也是这样:等到胖瘦适宜之时便须采摘,太嫩缺乏丝瓜原味,太老里面籽长大了就不好吃。丝瓜结着多,但是是一批一批的,有时候摘得多,吃不完就送人;有时却比较少,等上好几天凑起来才能吃一顿。
孩提时代,家里细粮不够,丝瓜的味道从儿童节过后不久登场,延续整个漫长的暑假,中秋节后几乎就过脚了。时限虽长,但百吃不厌。小小的丝瓜丰腴了不少瘦削的年代。
夏天的傍晚,婆婆刮丝瓜的场景依稀记得。五六根丝瓜在切刀的作用下发“噌噌”的响声,青的皮变成卷或绒掉落,白的瓜肉坦露出来。全部刮好后放进瓷盆端到古井边舀水洗净,然后用刀一剖或两剖,再削成不规则长瓣形的丝瓜片。虽然以后见过其它形状的初加工,但还是觉得这种造型最便捷,最适合农村柴灶烹制。
灶堂里麦草噼啪作响,锅里少许的猪油烧得冒烟了,便放下蒜和青椒块拌炒,呛人的油烟再度冒起时倒进丝瓜翻炒,完全变色后洒下少许盐炒几下,两瓢凉水掺下,热气腾腾暂告一段落。灶里的火光映着婆婆的脸庞,能见到银发在热浪前飘荡。从水响到水开再到下面条、挑面条,那是一场多么消耗耐心的等待。这中间,我们一会儿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一会儿又跑到灶屋去窥探。当灶台上的一排碗都挑好面舀好汤之后,我们都会端上自己默认的那碗,放到乘凉的凳子上,慢慢地吃。丝瓜面特有的香味窜掇至每个人的味蕾。虽然只有少许的油花在月光下隐隐闪现,但只有丝瓜才有的清香可口伴着麦香的面条无比的诱人,多少年来都回味无穷。面吃完了,汤喝光了,连碗底的丝瓜籽也要刨到口中品嚼。
婆婆走了很多年了,不过她老人家在夏天最热的时段为我们煮的丝瓜面深深地映在脑海中,留了下来,流传开去。
上班了,早上一碗快当的丝瓜面很容易开启美好的一天。放假了,回老家看望父母,我也喜欢翻制婆婆曾经演出的交响乐——丝瓜、切刀、瓷盆、烧箕、古井……还有火苗和欢笑!当然,素炒丝瓜或煮汤都行,那汤汁泡饭特别爽口。岳母病逝前,最喜欢吃我煮的鱼头丝瓜粉条,粘糊糊的一干碗,老人家居然能吃下多一半。那时,她会下床到堂屋或阶沿上坐,用惯用的无比留恋和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为这,妻一直感念我,但很遗憾,因为工作我们去的次数不多。
两位善良慈爱的长辈喜欢吃丝瓜,但她们已相继离开只能怀念罢了。不过,我却养成了在工作地栽种丝瓜的习惯。我喜欢看到它们硕大的黄花绿叶,喜欢听它们粗壮藤尖疯狂滋长的声音,喜欢赏卷须蝶发挥它的虹吸式口器在花盘上忙碌的身影……
而今六月伊始,我的菜园里正上演着这美妙绝伦的一幕幕,我是主人却也是最忠实的观众。
作者简介:廖林,“两德”故里四川省仪陇县人民教师,现在赛金镇小学工作,2018年至今兼任仪陇县铜鼓乡五通嘴村第一书记,喜欢散文、诗歌创作,喜欢阅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