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只是一个名词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散文、小小说被选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模拟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作品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首届谢璞儿童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创作(短篇小说)优秀奖”等奖项。】
一个词,可以明媚一个世界。(一篇旧作)
只是一个名词
文/张亚凌
只是一个名词,却最为温暖;
只是一个名词,却最有力量;
只是一个名词,却足以柔肠寸断。
又似乎不只是一个名词,当她携带着奔涌的爱环绕着你时,她是动词;又似乎不是一个动词,当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为你诠释“忘我”时,她又是形容词。
我在内心深处冷静地做出以上总结时,我的母亲已经病逝四个月了。“母亲”这个词,却开始飘散在我身边的每一个物件上,——俯身,抬头,甚至奔跑,都被这个词所包裹。
曾经,我也将对这个词的赞颂化作一篇篇华美的文章,散落于各种报刊,而今,却思绪紊乱难以提笔。此时此刻方才明了,有些事,绝不会被岁月风化,只会如酒,在时间的缸里发酵成弥漫天地的醇香。
“妈——”下意识地推门便喊,却喊出了泪水涟涟:有爱守候的简陋小屋就是家,没有爱的华屋也只是住所而已。
也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定得注意身体,有母亲在时,它属于两个人,而今,它便孤单寂寞地由我自己看管。
多少个日子,正敲击键盘的手伸向旁边,却发现空无一物,——母亲走了,再没有人给生活没规律的我殷勤倒水监督我喝下才离开;多少个日子,干涩得眼睛酸痛,一看表才知已午夜两三点,——母亲走了,再没有人蛮横地强行关机宁愿惹我不高兴也要催促我早点入睡;医生说“该输液了”,我就捋起袖子,——母亲走了,再没有人在我稍微有点头疼脑热就插筷子烧香给我告灾避难了……至此,人海茫茫,任我历经风风雨雨,少了那双牵挂的眼睛,心儿便开始了流浪。
是的,不会有人一整天一整天地站在阳台上远眺,就是为了尽快看见我赶回家的身影;也不会有人在我刁蛮任性时,淡然一笑道“娃再大在妈跟前都是碎娃娃”;更不会有人在我茫然无助觉得天要塌下来时,安慰我“我娃甭怕,有妈哩”……
没有了母亲的日子,连奔走,也没有了方向。
有时,我也会讪笑自己:只是走了一个名词呀,你的世界怎么就支离破碎了?那时,我只会一次强似一次地感觉到,哭是比笑更容易的表情!
只是一个名词,却承载着全部的爱;
只是一个名词,却永远无法替代;
只是一个名词,却是儿女的整个世界!
(愿您在天国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