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韩伟老师
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惟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
——曹丕《与王朗书》
自古而今,很多人都将著书立说当作人生不朽的事业去追求。正因如此,才有煌煌典籍流传后世,光照千秋。近日,听说韩伟老师的两本新书即将面世,小编有望获赠一本,特别开心。
古人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读书的目的在交友,知人论世是尚友之道。所以,在韩老师的新书付梓之际,我想谈谈他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谋面之前,我第一次听说韩伟老师的名字是在华中师范大学古代文学教研室。当时,论文答辩刚刚结束,汤江浩教授问我毕业去向,我说,“去恩施高中教书,以后再也不能做学术了”。在回答老师提问的时候,因念及其他几个男同学都将继续留在高校读博(耀军在南京大学文学院,世中在山东大学文学院,明兄后来进入南昌大学当辅导员),而我却要独自前往中学教书,情绪难免有点失落。汤老师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失落,于是鼓励我说,“恩施高中可以啊,是个省重点吧?我有个同学叫韩伟,他就在那里教书,学问也做得不错。”
听了汤老师的介绍,我特意在百度上检索了“韩伟 恩施高中”几个字,于是得知,韩伟乃恩高名师,《恩施日报》上就有关于他的专访文章。而在恩施高中语文教科室的简介里,韩伟名列第一:
韩伟,男,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恩施高中名师。1986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分配至恩施高中从事语文教学,至今26年,先后曾获湖北省教育科研100佳个人、湖北省语文学科优秀教师、恩施自治州师德师风先进个人。注重教学研究,在省级以上语文专业报刊上发表论文200余篇,推荐发表学生习作40余篇。在新浪网和中华语文网上设有个人教育教学博客“一叶飘然烟雨中”。
这份简介中,让我眼前一亮的是一个不可小视的数字:发表论文200余篇。毫无疑问,这个数字充分说明了汤老师对他的评价是中肯的——“学问也做得不错”。中学教师照样可以保持读书写作的兴趣爱好,中学教师照样可以做学问,这是韩伟老师为语文界树立的优秀榜样,也是他为我个人带来的一份希望。我想,只要足够勤奋,懂得坚持,中学教师在学术研究领域也可以有所作为。可是,研究什么?如何研究呢?进入恩施高中后,我在预备展开教研的实践中又产生了新的困惑,而给我答疑解惑的前辈仍然包括韩伟老师。
在病榻之上,韩伟老师真诚地给我传授了他的教研经验。首先,针对我提出的“学校参考资料有限,不太了解学术研究的动态”问题,他结合自己的经历说,中学教学研究与大学的学术研究还是略有不同,一线教师写论文不一定非要引用很多文献,只要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即使是一篇一篇的教学随笔也很有意义。
其次,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不一定非要试图解决某个大问题,只要从小处入手,解决一个一个的小问题就很好。其实,教学过程中,学生和老师肯定都会有疑惑,教师解决这些疑惑的过程就是教学研究,教学过程中的难题就是课题。他给我是这么说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比如,他撰写的《如何分析散文标题的作用》《“母子如初”的冷幽默》《用例的精当与巧妙》《作文素材课本来》等论文大都针对教学现实而作,能够解决师生的眼前困难,可以发挥“教研促进教学”的实际作用。
在教研中,韩老师善于从小处着手,以小见大。而在生活中,他对事物的观察也是无微不至。校园的每一处景,路边的每一朵花,草丛中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他镜头下或笔尖上的审美对象。桂花盛开,他写《香满校园》,石榴花开,他写《飞舞的蜜蜂》,燕子飞来,他写《到新校区看岩燕》,白鹅欢歌,他写《雨中的鹅池》,爱上垂钓,他又写《找人与钓鱼》······这些花鸟虫鱼,本是校园里随处可见之物,而在韩老师的笔下,却成了美的形象,这就是一个语文老师的生活趣味和诗意情怀,也是文学的魅力所在。我们为什么需要研究文学,我们为什么需要学语文?如果师生的回答都只是“分数”二字的话,那将是教育最大的失败啊。
提到分数,韩伟老师在生前有过一次书面检讨令人印象深刻,“这次12月的考试中,我所带的18班语文成绩很差,按年级组的统计,单有效人数仅12人,双有效更是可怜,只有4人,人均分为倒数第二······教育本身是让人成长的,无论是学识上、思想上还是感情上、审美上,它的本质应该是非功利性的。而语文,尤其缺乏功利性。要将语文上得功利,即获得高分,必须得多个方向上狠下功夫,可惜,这些方面,我做得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吗?韩老师还有一个称号是“高考专家”,也就是说,他所带的班级成绩最终并不差,而学生在他的课堂除了获取知识之外,应该还有深入灵魂的东西吧?
否则,下面这些祭文,为何读来欲断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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