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霞丨阳朔纪行
俗话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来桂林游玩不去阳朔，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因为桂林山水的精华大部分集中在阳朔。
今年暑假，几个亲友来桂林游玩，我带着他们去了阳朔。阳朔前几年还是去过一次的，那是在师大读研的时候，不过那一次没有坐船，大概从九马画山开始沿漓江步行去阳朔县城，那一次并没有全部欣赏到漓江两岸的风光，而且徒步也没有坐船那么惬意，加上时间过去好几年了，有些景物的印象也模糊了。这次是坐船去的阳朔，时间是2012年8月7日。出发前，我去市里的几家旅游公司打听情况，主要是询问一下路线和票价。然而，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如今的市场经济，行情可谓多变，票价也是如此。漓江一日游的价钱五花八门，三百五，二百五，二百的都有。这次还算走运。一天傍晚，我从市图书馆回来，顺便走进一家旅游公司，一问票价才一人一百八十元，小孩半价，而且是漓江精华游：从冠岩码头上船，坐船去阳朔，到阳朔看三个景点，傍晚七点左右返回桂林，还提供每人十元的一份午餐，一路都有导游介绍。这可真是物美价廉1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定了这家公司的船票。
8月7日，我们一行六人早早收拾准备停当，带上茶水、食品、照相机等来到解放桥头等候旅游公司的专车。约八点四十左右，桂林国旅的客车终于到了。我们上了车，找好了座位，发现车里还有许多全国各地暑假来桂林旅游的人们。导游用扩音器向游客们介绍桂林的景点和我们的行程安排。汽车沿着宽阔的桂磨大道一路疾驰，然后转向通往大圩的公路。大圩附近已经是一派田园风光了。远处，尖尖的、青翠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近处，田野里，有几个农民还在收割庄稼。公路两旁有不少新建的房子，漂亮而气派。过了大圩，汽车顺着去冠岩景区的公路沿漓江行驶，大约十一点左右到达冠岩码头。导游招呼我们下车，说就在这里吃午饭，吃完午饭就开始游漓江，先坐一小时左右的竹排，然后乘豪华游轮。吃完午饭，我们来到码头边。只见沿岸摆放着一长溜竹排，每只竹排大约有五六个座位，每个座位上都系着一件红色的救生衣。我们一行六人按导游的安排登上了一只竹排。这里的江水很清，碧绿碧绿的，泛着微微的波浪。船主是本地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救生衣。他驾着用柴油机作动力的竹排，从容地带着我们驶向江心。江心风浪很大。江面上漂着许多竹排，远远望去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蘑菇。偶尔有一两艘豪华游轮驶过，给人一阵惊喜。江岸上大部分是石头山，尖尖的，很陡，几乎无人敢去攀爬，附近也没有什么住户。山上没有大的树木，大部分地方长着一丛一丛青翠低矮的灌木。船主一边驾船一边给我们作介绍：说这几座山叫八仙过江，那几座山叫鱼尾峰。说起人类给山的命名，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地球上的山很多，有一些是有名字的，有一些却没有名字。人们一般根据山的形状来给山命名，这一点很容易使我们联想起我们的象形文字。比如桂林市区的象鼻山，就是因为像一头大象的鼻子而得名。象鼻山远远望去，就像一头把鼻子伸入江中饮水的大象。用象鼻山来命名，真是恰当极了，形象极了。从冠岩到阳朔的这一段水路，江面很宽，水流汹涌，两岸奇峰林立，形态各异，桂林山水的精华大部分集中在这一带，新版贰拾元人民币背面的图案就是以这一带的山水为背景绘制的。这一带的山名，有的倒是名副其实。如鱼尾峰。从竹排上望去，确实有点像鱼的尾巴。但是近看，又不怎么像了。这也许就是苏东坡所说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吧？有些山的命名，则如导游说的，只能靠想像。如八仙过江。远远望去有八个尖尖的山峰耸立在江边，但是把他们看成仙人，还是要有一定的想像力的。有些山峰的命名，，则有点叫人如坠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了。如唐僧师徒三人峰。较高的一座是唐三藏峰，中间一座像猪八戒在睡觉、所以叫八戒峰，旁边的一座就像《西游记》里挑着行李的沙和尚，因此叫沙僧峰。可是，这几座山，任你怎么看上去也不像这三个人物，任你怎么想像也想像不出这三座山峰会跟唐僧师徒有什么联系。而且，唐僧师徒是四个人怎么会少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呢？
在竹排上漂流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登上了一艘豪华游轮。这艘游轮有两层，底层沿过道摆着两两相对的两排长椅，大约可以坐七八十人。顶层有一个遮阳棚，周围有防护栏，可以用于观光、拍照和休息。在游轮上欣赏桂林山水，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只见两岸的山峰、峭壁、村庄、游人接连不断，尽收眼底。喀斯特地形形成了桂林山水的独特地貌。你看！两岸到处是石灰岩形成的形态各异的石头山！在青翠的灌木和绿茸茸的草坂中间，有时会突然冒出一块巨大的、裸露的、绝壁式的岩石，让你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时在绝壁下面，你会发现一个个岩洞，洞里面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一汪汪清澈的泉水。江岸边长着一丛一丛的茂密的竹林。偶尔可以看到一两群鸭子在江边戏水。中午时分，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云雾散去了，远山脱去了神秘的面纱，视野变得开阔了，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江面上，几艘游轮相对而过，它们相互间鸣了一下汽笛。江上更多的是竹排。有的竹排上坐着三五个人，有的竹排上坐着一对情侣，有的竹排上仅有船主一人。竹排上的人们大都悠闲地欣赏着两岸画廊般的风景。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还把脚伸到碧绿的江水里面，一路漂流。这些竹排大都从冠岩码头出发，顺流而下，一直漂到阳朔。它们在江面上的行驶速度很快，根本不需要使用动力，顺着水势就可以箭一般地漂向下游。坐着竹排游漓江可以领略到一种原始的野趣，当然更需要胆量。它是一种惊险的、带有刺激性的旅行方式。游轮渐渐向下游驶去。一路上，广播不断向大家介绍沿途景点。有仙人推磨峰，五指峰，神笔锋，官帽峰，冲天峰，童子拜观音峰，九马画山等。一座比一座好看，座比一座传神。如神笔峰上尖下细，看起来就像一颗巨大的子弹头，又像神笔马良用的神笔。九马画山看上去就像画在石壁上的九匹马，一丛一丛的灌木是鬃毛和马尾，裸露的白中带黑的岩石则是马的头部轮廓和眼睛。
轮船航行了约三小时，终于在兴坪码头靠了岸。我们登上汽车，向阳朔县城进发。在阳朔，我们看了四个景点：阳朔西街，鉴山寺，大榕树和月亮山。阳朔西街位于阳朔县城，靠近阳朔县政府，东西长约二百多米，南北宽约三四米，是一条具有外国风情的街道。导游介绍说，有很多老外来桂林旅游，阳朔西街是必去之地。老外们白天骑着自行车欣赏阳朔的山水，晚上则回到西街吃饭，休息和娱乐。有些老外看中了中国姑娘，一桩桩跨国婚姻便建立起来了，因此，阳朔有不少人家都有个洋女婿。这在本地已不是新闻，大概也算改革开放的新生事物之一吧！西街的洋味确实比较浓。我们看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有不少黄头发，蓝眼睛，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他们有步行的，有骑车的，有坐在小饭馆座位上的，他们用英语交谈着旅游见闻。西街两边有不少中国式的古典飞檐建筑，有很多外国风味的小饭馆，街中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本地工艺品。有时候，在众多的木楼和饭馆之间，突然矗立起一座尖尖的、青翠的山峰，好像在提醒人们这是在桂林。
鉴山寺和大榕树几乎是挨着的，只相隔一条马路，都在高田附近。导游介绍说鉴山寺大约建于唐代，因东渡日本的高僧鉴真晚年曾在此做主持而得名。此寺坐落在山脚下，从下到上有三级三层建筑，依次是入口，中殿，大雄宝殿。中殿耸立着四个高大的面容严肃的金刚塑像，虎虎生风。大雄宝殿则供着不少如来佛祖和观音的塑像，还有烧香和抽签的地方。据说广西民国时期的大人物李宗仁也在此抽过签呢？大榕树是新辟的景点，因景点里面有一株年代久远的古榕而得名。这株古榕远远望去就像一把巨伞，树叶是巨伞的边沿，树枝是巨伞的骨架。大榕树长着许多倒垂的根须，看起来像长着许多棵小树。有不少游客在大榕树底下拍照，还有不少本地人在树下兜售各种当地的刺绣、少数民族服装及工艺品。大榕树旁边是一口贮满清水的池塘，池塘周围耸立着许多青翠的山峰，轻轻的微风带来一阵阵刘三姐对歌的乐曲声。据说，刘三姐和阿牛哥当初就在这个地方对歌呢？
月亮山是此次阳朔之行的最后一站。所谓月亮山，其实就是一座山峰被一个岩洞穿过，看起来像不断变幻的月亮而已。桂林各地这种熔岩形成的地质景观的山峰有好几座。如市区的穿山，就是因为半山腰有一个很大的岩洞而得名。这月亮山，坐在汽车上沿着赏月路慢慢地看过去，就像初一到十三不断变大的一轮弯月，但看不到满月。其实，山洞里边并非有一个月亮，山那边同样是浩瀚的天空，所谓月亮只是“人心营造之象”，同样是需要想像的。
傍晚七点半左右，我们坐上了回桂林市区的旅游专车。繁忙而紧张的阳朔之行结束了。坐在开着空调的，舒适柔软的汽车上，我感到这次阳朔之行很有收获。因为我们不仅欣赏了祖国最美丽的江山，而且留下了许多珍贵的照片，还接触到各色不同的人们，对自己长期紧张封闭的书斋生活来说，也是一个调试和放松。
本文约初稿于2013年
作 者 简 介
卢晓霞，笔名“华野”、“方明”等，男，湖南汨罗人，当代诗人，清华大学中文系博士，曾在《参花》《剑南文学》《西江月》《桂林日报》等刊报上发表多篇诗歌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