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支医的时候，一位老中医曾和我说：...

八十年代支医的时候，一位老中医曾和我说：前列腺炎不过是清泻相火，益肾涩精。起初，我以为他是山区的一条“老蛀虫”，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斗筲之人！

七十年代，响应国家的号召，去贫困地区进行医疗支援，我当时被分到一个小山村里。

进入村里的第一想法就是，除了穷还是穷。

刚来的任务就是，为村民摸脉，问诊。因为人手不够，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别处请来的老中医。刚进入村子，就在村口碰见一个年轻人，等待了很久。

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一直还未结婚，所以，素有手游史，近来，时常感觉腹部疼痛不适，甚至还会牵连到下部，并且还常常腰膝酸软，有时也会头晕口苦，呆纳少食，大便还可以，小便非常频繁，尿后滴沥不尽。

我们一起看了看他的舌苔，舌质暗淡，舌苔根部黄腻，脉弦滑。

我想着，这不就是上火了吗？清热解表，祛除热邪，准没毛病。

一旁的老大夫，敲着我的脑袋就说：年纪不大，你可真是糊涂啊。这不过是阴虚火旺，相火亢盛而已。你只管清火，不管益肾，这就和县城里面的人治病一样，治标不治本。

一边说着，一边让我记下方子，知母、黄柏、熟附片、石菖蒲、台乌药、益智仁、菟丝子、补骨脂、山萸肉、芡实、山药、锁阳。

我当时心想，这明显是上火，还给人家开大热的附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真是条“老蛀虫”。但是我又不想说破他，其实就是想看他出丑。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到时候出丑了，丢脸的也不是我。

结果没过一周，那个年轻人就找来，我当时还心想，好家伙，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结果大相径庭，是来复诊的，病情已经改善很多了，少腹胀痛基本消失，惟觉小便频多，时有小便白浊，尿后滴沥不尽。

老中医又给他开了些，让他回去继续服用，在我们准备离开去往下个村庄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症状了，恢复正常了。

这下我真的非常好奇，等到了下午巡完诊，赶紧去找他一探究竟。

那天晚上，我们连晚饭都没吃，就像一个刚入门的学徒，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问，这个时候，我才了解到真正的中医。

老中医也是毫不吝啬，不光回答我问的，我没有问到的地方也是讲解得一清二楚，我不禁两脸一红，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从那之后，每次巡诊，我都一直跟着老中医，认真学习，我的医术也在那个时候逐渐精湛。

后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基本上再也没遇见过像老中医那样的大夫了，真正懂中医的人越来越少。想一想，那个时候人们虽然物质生活很匮乏，但是大家的情感却是很真实的，大家的心都很小，小的只能装下患者；现在物质生活变得丰富，大家的心都很大，大的装不下患者。

我也剩下不了多少年了，对于一些现象，我自己一人自然也是无力改变什么，只为能多救一人，多写一篇文章，有生之年多为病人减轻痛苦，直到倒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