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仔粥,从江上跑到岸上
20世纪30年代,珠江上行走着四种艇:紫洞艇、游河艇、住宿艇和过海艇。有一种小艇被文史记载遗忘了,那就是在四种艇之间来回穿梭、贩卖美食的粥艇。这种粥艇最著名的出品,就是艇仔粥。
发明艇仔粥的,是终年在珠江上漂泊的水上人家,叫“疍家”。艇仔粥是真正的穷人美食。难得疍家人穷不夺志,在水波摇荡的生涯里,对美食有一分缄默的坚持,这种坚持留存在一碗粥里,让有心人吃着了,方知乾坤内藏
艇仔粥是以新鲜的生鱼骨和瘦猪肉熬成汤来煮粥,其秘诀在于底、料分开,粥底是油粘米加腐竹丝,配料是河虾、鱼片、叉烧、腐皮、海蜇、花生、田螺肉。粥底备用,有食客要时再加料,现点现制。明炉上,放一只小煲,煮开粥底,放入调好味的配料,滚(粤语,意为煮开)一滚,上碗时加入鸡蛋丝、鲜葱、姜丝和香口薄脆。
正宗艇仔粥是水上人家用新鲜打捞的鱼虾蟹蚬螺等,杂七杂八,汇入一煲粥里熬出来的,由于新鲜,粥水鲜甜无比。最初的艇仔粥每天用料不尽相同,打到什么就放什么料,美味异常。后来陆上店家也仿做艇仔粥,慢慢把它的配料固定下来,有鱼片、烧鸭、海蜇、生菜、炸花生等,后来又添加了腐皮、炸薄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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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出名的艇仔粥,要数光绪年间荔枝湾一只名叫“翠园”的粥艇。翠园声名鹊起缘于“粥香人靓”,那掌勺制粥的艇妹名叫水娣,是一个美丽女子,一只艇一碗粥,招来食客如过江之鲫。吃过翠园艇仔粥的人,都有满目遗香的回忆。
多年之后,珠江上的大艇小艇都被淘汰,艇仔粥却跑到了岸上。如今,无论在粗陋的街头茶楼或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艇仔粥都是茶市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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