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174号作品】顾少棠:再见了,渭河大桥

  

再见了,渭河大桥

顾少棠

对于所有洛门人而言,渭河大桥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它不仅联通了南北两岸的村庄,促进了洛门镇的发展,更是无数洛门人回忆的载体,对我而言亦是如此。
从我记事起,那桥便一直在。我的家就在武山洛门渭水河畔,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里。正是这座桥,村子里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我还记得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羊皮筏子,讲那时候村里人是多么的蛮横,因为他们掌管着的是别人能否过河的权利。对我而言,那段故事可真的是充满了无数的奇幻色彩。总是想象着自己能够在渭水之上,乘风破浪。可事实证明,我是渭水河畔的“旱鸭子”。爷爷笑着说,要是在那时候,哪个小伙子是个“旱鸭子”,是会被全村人笑话的。
爷爷告诉我,桥通了以后,村里那些羊皮筏子被搁置久了,都烂掉了。但也还是一脸开心的说,桥通了,真的方便多了。是啊,有了桥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去冒风险,在他那代人看来,桥便是安全。
而在父亲眼中,更多的被赋予了责任。那时候家里穷的吃紧,父亲每天起早贪黑。贩过韭菜,杀过猪。可不管他从事哪一份职业,每天早上他能看见的第一个”人”,那就是渭河大桥。那桥像极了父亲,岁月无情的夺去了父亲的年少,青春,就像渭河大桥一点点老去,那渭河桥上每一处的破损,就如同父亲脸上一道道的皱纹,桥老了,可它依旧坚持着,父亲不再年轻,但他仍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而奔波。
在父亲辛苦拼搏,努力挣钱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来到了我父亲那破旧的家,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嫁到这样一个家,竟然真的到了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他从一个清秀的姑娘,到了一个整天为家操劳的妇女,再到四个孩子的妈。她能回娘家的方式,也只有走上这桥,乘上那拥挤慢悠悠的大巴,在娘家,她就还是那个生性傲娇的小姑娘。每次从地里干完活,从桥旁经过时,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娘家,对她而言,桥承载了对父母的思念,对自己童年时光美好的记忆。每当想起桥,她便会漏浮现出少女般的微笑。
对于我们小一辈来说。那桥便是童年和青春的回忆。小时候汽车很少,我们经常会在桥上跑来跑去,乐此不疲。还记得那次与家里人闹矛盾,一赌气从家里跑了出来,心想,还不如跳渭河死了算了,那是个夜晚,桥上的灯泛着柔和的光,就像母亲在我小时候过生日时点着的蜡烛,温暖而不炙热,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现在却站在桥中间沐浴着那桥上的光,享受着回忆里的温暖。那晚我是怎么回家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晚的路灯很舒服,很美好。
上中学时,每天骑单车从桥上经过是不可避免的,可天性顽劣的我,怎能甘于稳稳当当的骑单车,一系列的单车花式动作,被我玩的不亦乐乎,而我最喜欢的动作就是骑着单车,在渭河大桥人行道的台阶上通行,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避开路灯杆子,在快要追上或是碰到人的时候从那台阶上,跃下去,在一行人诧异的眼神中潇洒的离去,如果你曾经见过有人在渭河大桥上表演过这种紧张又刺激的动作,嗯,没错,那就是我了,我担保不会有第二个和我一样的人。也还记得每天晚自习下了之后,每当骑着单车从桥上经过时不由得减缓了速度,哼唱一首喜欢的歌谣,享受着那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光。
时光飞逝,渭河大桥老了,旧了,父母也多了几道皱纹,我们也渐渐长大了,也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孩子,但仍是父母的牵挂,桥破了,旧了,可以重修重建,可我们的时光,我们的回忆,告诉我们,回不去了。2019年3月26日,武山县洛门镇,渭河大桥将全面拆除。每次读到这儿,我不由得泛起泪花,我是有多么的不舍,不舍那段最美好的年华,不舍那座年久失修的它,可它却不会再回来了,连同那段美好的回忆,都不会再回来了。
再见了,渭河大桥,希望再见时,你人如我儿是那么伟岸。最是岁月留不住,再见,渭河大桥。
谨以此文献给无数与我一样,与渭河大桥结下深深情缘的洛门人。
2019年3月22日

乡土文学社编委会

顾    问 聂鑫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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