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泰兴三湾”——漫谈龙河湾的前世今生

三    坔    夜   话

一方水土坔有一方文

这里是《三坔夜话》，李老师斯时乡轩临窗，于此跟你诗词吟哦，抒怀述志，漫笔人生，点情碰心，说故事，聊语文，话庄道巷，谈古论今，......

再说泰兴“三湾”，已道宝塔湾，今应读者之需，复曰龙河湾。思来，笔者深情聊叙搜集整理桑梓泰兴的故事已百几十篇了，从泰兴由来，襟江带海，三阳开泰，说到济水川流，唐风宋雨，县立城定；说到龙河弯弯，街巷传说，乡村掌故......是呢，泰兴在西汉就已成陆，千百年来，龙河儿女在这里繁衍生息，饮水思源，谈古论今，尽情地享受老龙河带来的无穷欢乐。老龙河水养育了泰兴大地上一代又一代儿女，也留下了一摞又一摞的故事。

泰兴成陆时，南境大都由江中沙洲涨接而成，洲与洲之间原有之夹江逐渐形成港河，所以，泰兴河流九曲十八湾，最有名的首推龙开河，亦名老龙河。老龙河自黄桥西流，河流委曲，舟行先后，帆樯相见，因名相见湾。泰州著名诗人颜训称其“水道纡曲可爱”，写出了“帆风时顺逆，窗口忽东西”的名句。龙河水千年流淌着无数传奇故事：银杏仙子请龙王开河的神话传颂至今；书院内孔子五十二代孙孔元虔书声朗朗；洗马池、嘶马墩、李家营回响着岳家军气壮山河的呐喊；缓缓驶过的乌蓬船上，载着泰兴士子蟾宫折桂的希望；龙河岸边一座座高耸的牌坊诉说着教育的兴盛；黄桥决战、宣堡战斗等著名战役彰显了龙河儿女的博大胸襟和英雄气概。1958年起，老龙河裁弯取直，拓宽浚深，直通长江，引、排、航条件大为改善，两岸景色更为秀美。随着市政府新规划的实施，龙河湾风光带必将且已成为一个别开生面的特色旅游文化景点。

龙河湾景点别开生面的最大特色就在于龙河的水文化。还记得吗？笔者在说泰兴黄家溪园子的故事时曾专辟了一个章节讲了老龙河的传说。只是重点要讲黄家溪庄，有些便省略了。笔者的同仁荣昌老师亦曾专文叙写了老龙河和发生于老龙河畔的故事，其笔墨则主要放在儿时记忆中的老龙河的彼情彼景的描述上，而于龙河湾来龙去脉的美好的传说与有关考证自然也就未怎么涉及。由此现在笔者为飨读者，再说“泰兴三湾”，复曰龙河湾，心下便觉实有进一步补充之需要了。

《泰兴县志》记载：“老龙河，历史上河线畸形弯曲。有大小弯九十九个。”老辈人说其从泰兴到黄桥，共有九十九道弯，而黄家溪就有十三道弯，即十三个道子，后来也就有了黄家溪十三个半园子，也就有了十三个半园子的故事。老龙河之所以称之为老龙河，顾名思义就是龙游之河。泰兴原为长江冲积平原，民间流传一段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长江有龙，居于镇江处的龙潭。有一天，龙潭的一条雌龙携子遨游长江到采石矶（现为扬中），当到泰兴过船港时见一沟壑小渠，涓涓细水十分可爱，雌龙寻源溯流而上，所过处波光粼粼，即成河。龙行时如万马奔腾，波起云涌，有雷霆万钧之势。当到河头庄时，有一猎户见之，大骇，急取弓箭射之，中雌龙之颈，龙负痛，头左右甩晃，想把颈上的箭矢抖落，行走缓慢。其子小龙尾随在后，不知其母负痛。本不耐烦嫌其缓慢，即向北分道（即现在的分龙港），而雌龙仍艰难前衍。头每一次甩晃即为一弯（人称道子），遂成多弯，而河头庄到黄桥更是弯多。当时河头庄的猎户又去纠集多人鸣锣执杖呼喊追逐，雌龙急甚，乃长吟一声，声震长空。居于龙潭的雄龙知道雌龙有难，飞而往救，雌龙御住雄龙尾急向东而去。由于后边追赶，声势越来越大，人也越聚越多，到黄桥时雄龙转了一下头，见状大惊，乃长吟一声飞驰东去入海，至今杳音。故老龙河的“龙首”在黄桥镇，这条河由古镇黄桥向西，经河失镇、姚王镇、县城，到龙梢港入江，横贯泰兴腹地，是泰兴境内最重要的入江黄金水道。曾几何时，河面商船如梭，桅杆如林，河畔纤夫号子粗犷，声闻数里。江南的绿茶、药材、轻工商品，东海滨的食盐，里下河的粮米，泰兴的猪、油、酒，无数的商品在这里集散，老龙河真是大腹能容，吞吐自如。

老龙河过去的名字叫龙开河，现在的地理名字是如泰运河，即如皋至泰兴的运河，但泰兴老百姓至今还是习惯地称之为“老龙河”。相传元初年间，有个名人叫季三嗒子，做过驸马，他的老家就住在老龙河的南岸姚家岱，可见老龙河应该在宋朝甚至更前的年代就已出现，而如果根据“龙开河”的名称推算，确实应该是更早些的。

说其曾用名为龙开河，这又有一段故事。据老辈人所传的掌故讲，我们泰兴当时虽襟江带海，不过内河甚少，人们的生活颇受影响，是银杏仙子请东海老龙王带领三太子来泰兴开河通水的。银杏仙子本是老龙王与白果女神相会后所生的女儿，长得如同龙王的眼睛那样光彩照人。天庭王母娘娘见其漂亮，深为垂爱，称其为“龙眼”，并收为义女。后来，因泰兴境内有个蝙蝠精突然作祟，使村民们的生活笼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大人小孩常生病，家禽家畜不断失踪。此时，恰逢观士音菩萨驾临泰兴上空，知有妖孽作祟，便派银杏仙子下凡，为老百姓祛病消灾。银杏仙子化作一棵银杏树，生长在孤身青年金泰的家门前，受到金泰的精心护理，迅速成长。金泰劳作回家，常发现锅里有饭，脏衣被洗得干干净净，感到十分惊奇和不解。一次偶然的机会，银杏仙子的行踪被孩童小豆子发现。蝙蝠精吃掉小孩毛毛，金泰率领村民四处搜寻，发现了它的藏身之地，放火逼出妖魔，并一箭射中妖精后腿。妖精继续对村民报复，在水中放毒，全村老少十有八九染上瘟疫。金泰受乡民重托，准备前往佛山寻找仙果救治乡亲，不料自己也染病卧床不起。银杏仙子用银杏救活了金泰。金泰苏醒后，只见门前的银杏树上果实满枝头，随即用银杏治愈了全村乡邻。银杏仙子又考虑到这里的小沟汊的水毕竟受了蝙蝠精放毒的污染，不加以治理，不开大河引进活水是不行的，于是她便去龙宫请了老龙王来开河。

老龙王是带着三太子一块来泰兴的。老龙先从分界开到黄桥，这一段叫龙游河；再从黄桥向西开到泰兴，这一段就叫老龙河。从黄桥向西开到溪桥的时候，老龙叫三太子小龙学着干，小龙就从溪桥向西南方向开了另一条河，与龙分手的地方就叫分龙港，小龙开的这条河就叫小龙河。小龙河的水之所以特别清澈，河里螃蟹特肥，那是当年小龙吐出的龙涎，滋润着这里的螃蟹，加上河阔水深，河床土质疏松，两岸芦苇丛生，最适宜螃蟹生长。所以河畔溪桥市场上卖的小龙河螃蟹是青背白肚，膘足黄多，比其它地方的蟹多两只角，味道极其鲜美。过去县官和豪富之家请客，溪桥螃蟹是首选的美味。连苏州、无锡的富商都专程来买。小龙开完了小龙河，回头在回龙港找到了老龙，一起继续向西开河，接到长江，游回了东海。这是龙河湾的又一美好的传说。

一条老龙河，河水淼淼，历史悠悠，传说多多，堪称泰兴的母亲河。在这里产生了泰兴的特有方言，这是介于江淮方言与吴方言交汇处的有其语音、词汇、语法等内部特征和文化、语言应用等外部特征的方言。泰兴方言内部的一致性很强，略有地域差异。根思、刘陈、新街、河失等乡镇区别于区别于泰兴镇(今济川街道)，当地人称为"老龙河话"或"咬舌子音"；黄桥以东(古溪除外)地区的泰兴话夹有一些如皋、海安话的特点，被称为"东乡话"；泰兴西南的虹桥,滨江两镇的泰兴话被称为"洲上话"；泰兴东北角的古溪镇语音既与"老龙河话"有别，也与"城里话"有别。从龙头到龙尾，这些泰兴话都是龙河湾的龙河水滋生出来的。

龙河湾景色秀美，风光旖旎。龙河民歌唱道：“天上的银河啊光啊光灿灿，地上的龙河啊九十九个弯，东起黄桥西到江，香花朵朵赛牡丹……”。老龙河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龙河儿女，一个个传奇故事在龙河两岸上演。史料记载，南宋绍兴年间，孔子第五十二代孙孔瑞志在龙河之滨建起了“龙河书院”；明清时期，仅泰兴何氏一族就出了四名进士、十名举人；近代以来，中国地质事业创始人之一的丁文江，著名教育家吴贻芳，传记文学家朱东润，著名作家陆文夫、特级英雄杨根思、“按住蒋介石脉搏”的红色女特工沈安娜等都是龙河的儿女。而今，喝着龙河水成长起来的闻名四海的人民科学家叶培建更成了泰兴人的骄傲！

是的，今天的龙河湾更加龙腾虎跃，气象万千！泰兴大桥、鼓楼大桥、文江大桥如长虹卧波，横跨在老龙河上，极显非凡的气势。龙河两岸，树木扶疏，花团锦簇，高楼林立，泰兴公园、龙河湾公园携手迎宾，佳园天地、吾悦广场隔河相望，真是好一派美丽的风光。龙河湾天蓝蓝、水蓝蓝，老龙河留下的华夏龙文化的串串印记，让龙河儿女对繁荣昌盛、和平团圆、新时代的幸福美满充满了快乐，对更加美好的未来充满了自信与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