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专刊 || 雪僧：先生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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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亲》
作者｜雪僧
多年以后，当坐下来想追忆似水流年，写一些感性的文字，重新捡拾校园生活的温情，却感到无从落笔力有未逮时，不由得忆起那个清爽的夏天的午后，广斌先生的真知灼见：新闻写作很容易吞噬掉文学创作的激情，谆谆教诲如言在耳。
好的老师，他的言传身教，要么让你对一门学问产生兴味，为你打开探究学科的一扇窗。要么，他会授你一剂良方，让你在生活的道路上，时刻得到提点。
胡适先生说：“良师益友在人的进步中是极为重要的”，这当然是至理名言。在我的良师益友榜单中，绕不开厚夫先生和联营先生，他们让人起敬，时常让人感念。
大约是2008年的冬季，我还在北郊孤独蜗居苦苦求职。虽走南闯北换了无数个单位，看尽了世态炎凉，但始终没有合适的落脚点。
一次次求职的失败，让人失魂落魄，犹如丧家之犬，而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生存压力如同这个城市冬季的寒风一样让人冷的透不过气。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大概和厚夫先生大作《路遥传》描写的路遥给自己披麻戴孝的境遇差不多，人生晦暗算是到了极点。
但万没料到的是，就在这时厚夫先生打来电话，说他下榻在作协附近一家酒店，让我立即过去。
见面后，自然少不了汇报情况，我将苦水和烦恼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先生耐心倾听，不断帮我出主意，并把熟悉的行业人脉倾囊相授，还说了许多鼓励的话，依稀还记得用了路遥先生的一句励志的话，大意是人只有白吃的馍，没有白吃的亏之类。
（作者与厚夫先生）
不觉夜色阑珊，最后在先生的要求下，我索性住了下来和先生彻夜长谈。
第二天一早起床告别，他拍了我的肩膀，像哄上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又叮嘱了许多话，我几乎是热泪盈眶的了。
厚夫先生用自己的真诚缔造出了一条亲情的脐带，以长者之风润物无声，打破了师生之谊不过是匆匆那年的身边过客的记忆定式。
同时，他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与学生保持着热络的联系，即便是走出校园，无远弗届，也能够让这种师生情谊得以延续，在当下这个时代背景下显得弥足珍贵。
《史记·李将军列传》：“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虽小，可以喻大也。”
再说说联营先生。
离开学校后，我还与联营先生保持着联系。听先生说，自从给我们教授了新闻史课程以后，他便关注起了新闻从业人员的生活及工作状况，他的学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先生调到西安工作以后，我经常会收到他的电话问候，浓浓的母校口音：“你忙着不了，还好着不了”，亲切极了。
（联营先生与学生在一起）
一次， 路过先生住所，便电话询问是否在家，想登门拜访叙谈，不巧的是他当天有课在皂河校区，但他电话里要求，一定等他回来，一起在他家吃午饭。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先生满头大汗出现在面前，上衣搭在肩膀上，怀里还抱着几瓶啤酒，听他说，从皂河回到他家，倒了三趟车，经过二十多站路，可把我感动坏了。
2015年6月下旬的一个星期日，一大早联营先生电话问我是否有空，说师母也在西安，想一起在终南山里亲近一下自然，问我是否方便做向导一同去游玩，我满口答应。
我们来到沣峪口的净业寺，净业寺我来过多次，山高路陡，先生体力有些不支，好在树木葱翠，山风吹拂，安静而凉爽。
我们干脆边走边歇，一路闲聊一边拍路边的花草，特别轻松，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爬到山腰的大殿。
下山后，先生也老夫聊发少年狂，脱光了脚丫子在河里泡脚，山里流出的水非常凉爽，似乎上山的疲惫被洗涤一空，他不停的说，不虚此行，玩美咧。
当晚归来时，我才发现微信满屏均是父亲节。
是的，那天是西方的父亲节。
也是这天，先生送了我一本他家家书汇编，看后感觉比《傅雷家书》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父亲对即将走出国门孩子的挚爱、期望，以及对国家和世界的高尚情感，也有儿子对父亲衰老的怜惜和自责，真情动人，真爱感人，非常精彩。
通过这本书，我读出了“画外音”，先生是一个非常严谨，非常细心的人，也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
因为“半道出家”站在讲堂之上，深恐自己不尽如人意，所以课堂之上倾尽全力，课堂之外，他以做一个好父亲的经验标准来要求自己做个好老师。
当然，真正能体味出老师的金玉良言和良苦用心时，可能在走出校园的若干年之后。
譬如，马泽先生。
现在当我要邀约一个采访对象前，一定会谦卑恭顺的如同牧师一样询问对方是否方便，可否愿意，并会思忖，这样的询问会不会被马泽先生再批评“你不是我的学生”。
诚然，一次在校内的强势采访，被时任副院长的马泽先生知悉，电话里批评“你不要说是我的学生”而长了记性。
再如，延雄先生。
坦白的说，延雄先生的授课风格彼时我是不喜的，认为太随性，缺乏馆阁书卷之气。
走向社会以后，不断碰壁之后，才发觉先生所讲是实用的，是接地气的，懊悔课堂上没听进去，以致走了很多弯路，摸了很多本不需要摸的石头。
事实上，连张作霖都说人情世故才是最大的学问，这恰恰是我性格的缺陷和骨子里最缺失的。
我是民国范儿的拥趸，请允许我称呼他们为先生。
2016年教师节前夕
雪僧，陕西镇安米粮人，属鸡，做过政工、记者、编辑，现供职于省政协各界导报社。相信文学是社会最后的良知，所以对文学作品的品读一直一往情深。
投稿邮箱：40844037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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