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三》(四)
读《资治通鉴·汉纪二十三》
(四)
鸿嘉四年甲辰,秋,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泛滥),灌县、邑三十一(淹没三十一县),败官亭、民舍四万馀所。平陵李寻等奏言:“议者(讨论治河的官员)常欲求索九河故迹(故道)而穿之。今因其自决,可且勿塞,以观水势;河欲居之,当稍自成川,跳出沙土。然后顺天心而图之,必有成功,而用财力寡。(干脆就不堵决口了,任它水流,将来依河道挖出沙土,形成新河,一定成功,还节省财力)”于是遂止不塞。朝臣数言百姓可哀(百姓惨状),上遣使者处业振赡(安置救济)之。
半民:这种消极治水的方法,我觉得是个馊主意,任由百姓被淹,岂不是拿百姓生命为“试验品”。不知道水利专家怎么看,我真不懂。
广汉郑躬等党(党徒)与浸广(日益增加),犯历四县,众且万人;州郡不能制。冬,以河东都尉赵护为广汉太守,发郡中及蜀郡合三万人击之,或相捕斩除罪(诱使他们内斗);旬月平。迁护为执金吾,赐黄金百斤。
半民:镇压农民起义,手段阴毒。
是岁,平阿安侯王谭薨。上悔(后悔当初没用王谭)废谭使不辅政而薨也,乃复成都侯商以特进领城门兵,置幕府,得举吏如将军(让王商有了举荐之权)。魏郡杜鄴时为郎,素善车骑将军音,见音前与平阿侯有隙,即说音曰:“夫戚而不见殊,孰能无怨(家人之间怎能没有点误会)!昔秦伯(秦景公不容胞弟)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春秋》讥焉。周、召则不然,忠以相辅,义以相匡,同己之亲,等己之尊,不以圣德独兼国宠,又不为长专受荣任,分职于陕,并为弼疑,故内无感恨之隙,外无侵侮之羞,俱享天祐,两荷高名者(周公、召公则互相尊重,亲近,共同辅佐朝廷,赢得美名),盖以此也。窃见成都侯以特进领城门兵,复有诏得举吏如五府,此明诏所欲宠也。将军宜承顺圣意,加异往时,每事凡议,必与及之。发于至诚,则孰不说谕!(你们应该和好,相互尊重、亲近)”音甚嘉其言,由是与成都侯商亲密。二人皆重鄴(邺)。
半民:且不论王氏兄弟是真心辅助汉朝,还是为了他们王家私心。“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家庭、家族也是如此。况且人还是应该有些容人的度量。
永始元年乙巳,春,正月,癸丑,太官凌室(藏冰的仓库)火。戊午,戾后园南阙火。
上欲立赵婕妤为皇后,皇太后嫌其所出微甚(出身低贱),难(阻拦)之。太后姊子淳于长(外甥,人名)为侍中,数往来通语东宫(多次往来传话);岁馀,乃得太后指(意旨),许之(母子磨叽一年,才答应)。夏,四月,乙亥,上先封婕妤父临为成阳侯。谏大夫河间刘辅(人名)上书,言:“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鸟之瑞(祥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还是小心,互相告诫)。况于季世(末世),不蒙继嗣(无子)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虖(异兆)!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祗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即使注意改过,谨慎小心挑选后宫,都怕做不好,对不起祖宗社稷)!今乃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惑莫大焉(为了欲念,倾心卑贱女人,不害怕天命,不愧对祖宗吗)!里语(俚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人婢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市道皆共知之,朝廷莫肯壹言(没有人进谏忠言)。臣窃伤心,不敢不尽死!”
半民:明知是死,也要说。
书奏,上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关进秘密监狱),群臣莫知其故(不知原因)。于是左将军辛庆忌(人名)、右将军廉褒(人名)、光禄勋琅邪师丹(人名)、太中大夫谷永俱上书曰:“窃见刘辅前以县令求见(县令身份),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一定深合圣心),故得拔至于此;旬月之间,收下秘狱(现在怎么了)。臣等愚以为辅幸得托公族之亲(刘辅是皇族),在谏臣之列,新从下土来,未知朝廷体(刚从小地方来,不懂规矩),独触忌讳,不足深过(不要深究吧)。小罪宜隐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今天心未豫(上天不高兴,老是有灾祸、异兆),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宽广问,褒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震惊群下,失忠直心(这样对待忠言之人,人心会失掉的)。假令辅不坐直言,所坐不著,天下不可户晓。同姓近臣,本以言显,其于治亲养忠之义,诚不宜幽囚于掖庭狱。公卿以下,见陛下进用辅亟而折伤之暴,人有惧心,精锐销耎,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听,广德美之风(没人敢说话了)!臣等窃深伤之,惟陛下留神省察!”上乃徙系辅共工狱(移到少府诏狱,即公开关押),减死罪一等,论为鬼薪(做苦役)。
半民:众人小心翼翼的求情,总算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