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号刺客‖文 / 醉候月光
第九号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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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候月光
昏黄的灯光掩盖了亨利·奥格登的惨白脸色，但是他放大的瞳孔说明了一切。急促的呼吸声隐没在灯光外空旷的黑暗里，他实在想不到死神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
“平息一下你的心跳声，它太烦人了。”黑暗里传来亨利熟悉的声音。
亨利依旧难以置信地盯着躺在自己床边的赤裸女人。就在三个小时前的晚宴上，她的光彩足以俘获所有在场男人的注意，可现在她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亨利看着女人手里的细长匕首，问道：“她是怎么把这家伙带进来的？”
黑暗里的声音嘲笑道：“哼，你只想着她上你的床，当然看不见她长靴里的东西。”
女人手里依然紧握着这把细长匕首，可是她再也不能用它杀人。因为就在她打算趁交欢之际一刀结束这位集团老总生命的时候，另外一把匕首扎进了她的后心。金发凌乱在鲜红的血液中，她的眼神也随之涣散。
那声音显得无比轻快，与这悚然的现场格格不入：“50万美元。”
亨利干咽一口唾液，道：“上一次你要了25万美元，这一次竟然翻了一倍！”
黑暗中看不见人，可是那人又的的确确在亨利的卧室中，如同鬼魅一般隐身在黑暗里：“没错，如果还有下一个杀手，价格就是100万美元了。”
“下一个？还有下一个？”
“没错，先生。只要你还没死，艾基先生就一定会派人来结果你的。”
艾基·舍恩斯坦是亨利的老对手，他们各自掌管的公司分食了全国市场份额的十分之九。只是亨利想不到艾基这个老家伙竟然为了压倒对手会选择刺杀这一途径。
那声音道：“而且，先生，请你不要忘记，我也是艾基先生派来杀你的刺客之一。”
没错，就是这个两度保护了亨利的男人也是杀手之一。
亨利还能记起当时的场面：幽黑的停车场，突然被杀的保镖还有现在这个声音。亨利从来没有见过他，就连他的声音亨利都怀疑是通过某种手段伪造过的。这个杀手并没有选择杀死亨利，而是保护亨利的安全，只不过条件是亨利要付一定的报酬。这是最让亨利苦笑不得的。
亨利把那个死去的女人踹下床，拿起手机，随着一声轻脆的手机铃响，50万美元已经飞入了黑暗中杀手指定的账户中。
黑暗中的那个男人（至少从声音上可以分辨出是男人，尽管这可能是伪造的声音。）道：“先生，你不可能从这个账户查到我的任何信息的，你也应该能想到，这些账户信息全是伪造的。”
亨利冷哼一声，刚才的惊恐使他现在有些疲惫：“艾基肯定许给了你不止50万的酬金吧，你杀了我总比杀刺客要更容易，拿得钱也更多。”
“只要艾基先生意志坚定，多派几个杀手，按照你和我之间的约定，我获得的钱总会多过艾基先生的酬金的。亨利先生，我没有你那样的商业头脑，但是我也知道怎样获得最大的效益。刺客其实也是商人的，都是为了钱。”
亨利看着卧室里空旷的黑暗，企图看到那人的影子：“可是你这样做，还有谁会请你杀人？”
那男人笑了笑，道：“放心吧先生，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所有的雇主都和您一样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就连你现在听到的我的声音都是假的。可以说，除了业界给我的'第九号刺客’这个外号外，我没有任何代号。我可以是任何人，雇主所找的任何杀手都可能是我。”
“第九号刺客……”亨利喃喃道，他忽然又问道，“你确定你可以挡住艾基派来的所有杀手吗？”
卧室里的黑暗安静了三秒钟，那声音才响起：“不能先生，等你被刺杀了，我的业务也算结束了。不过你放心，为了我的收益，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亨利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的话使他反感，他问道：“那么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要在你的保护下？”
“不一定的先生，也许艾基先生会因为多次刺杀失败而放弃对你的刺杀活动。不过我相信这次之前，我们还要面对几个难对付的家伙。”
“不行，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亨利摇头，“我知道我不该相信你，不过我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让你赚够钱，也可以让我过上太平日子。”
亨利坐起身来，手里拿着手机，道：“艾基给了你多少酬金？”
“500万美元。”
亨利笑了笑，道：“我给你1000万美元，你不用再想法设法对付那些无孔不入的杀手，你就可以得到这1000万美元。只要你杀了艾基。哼哼，你可不要也给艾基做保镖，因为我只会派你一个杀手。怎么样？1000万美元，两全其美。”
黑暗中有五秒的安静。亨利想这个杀手听1000万美元一定兴奋得喘不上气。
终于，那个男人道：“成交，先生。不过按照规据，你要先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也就是500万美元。你要知道艾基先生身边的保镖很多，要杀他很困难，要您这么多定金其实并不过分。”
“好好好。”亨利高兴地答应，拿起手机。
一声轻脆的手机铃声响过，亨利安心地长出一口气：“好了，快去吧，500万已经打过去了。”
“好的先生。”
亨利听到了脚步声，黑暗中走出来的一个外形普通的男人。他的脚步声很轻，就好像从黑色雾气中走出来的魔鬼。昏黄的灯光下，亨利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毫无特点的脸。
亨利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刺客也是商人的，都是为了钱。
这句话突然在亨利的脑海中回荡，猛烈地撞击他的大脑，像越敲越快的钟。
“我现在就要拿剩下的500万了，先生。”男人越来越近，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长，“您刚好值500万，先生，轻而易举的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