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闪小说百日赛064 | 许先阁：燕子来了
微·闪小说百日赛征稿启事
参赛必加微信：shuai_pengju
即日起，本平台举行为时百日的“微小说”、“闪小说”百日大赛于五月一日起正式启动。
大赛要求：
本次大赛内容不限，题目自拟。参赛作品一律在《小说大世界》微信平台推出。
比赛结果在八月十日择机宣布。
微小说1600字以内，闪小说600字以内，两种题材各设一等奖一名。
注意事项：
1、来稿需注明【微·闪大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
2、本次大赛净击量300点以上，打赏金额30元以上入围，打赏金不 返还，一元折合三个点击量。
3、入围作品将在《文学百花园》纸质杂志2018年第四、第五期陆续推 出，免费快递到作者手中。
奖励设置：
4、本大赛设“微·闪”小说大奖各一名，奖金：200元（现金）；二 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元；三等奖五名，每人奖金50元；入围奖若 干，赠送《文学百花苑》发荣誉证书，在《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 界》等平台张榜公布。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收稿时间：即日起到7月31日止。
大赛专用邮箱：1403384853@qq.com
作者简介：
许先阁，商丘市虞城县城郊乡人民政府。
燕 子 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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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许先阁
“来了，来了，燕子飞来了——”
三旺站在河沿上的柳树上，摇晃着树枝儿吆喝。
我和刺猬、铜锤、虎子,在河滩里放羊，听到喊声一齐跑去。“哄恁呢，几只白头翁！”三旺“嘿嘿”咧着嘴笑。
“你小子，说瞎话！”铜锤一把薅下三旺，大伙一拥而上，塞了三旺一裤裆泥巴。
“燕子、燕子、真是燕子！”虎子眼睛贼毒，老远望见两只紫燕绰着水面飞来。
过了惊蛰，虫儿苏醒了，燕子飞来了。它们先在柳树上歇会儿脚，南沙河里洗去远涉的尘埃，然后飞回家里。伙伴们看到燕子来了，像见到老朋友一样亲切。燕子懂人性，围着我们上下翻飞，叽叽喳喳、似在倾诉久别的情思。“这是俺家哩凤儿”、“这是黑妮！”“······”似曾相识。铜锤捧起河里的水泼狗蛋一头，狗蛋抓一把渍泥抹铜锤一脸，小伙伴们争吵不休。
看那像黑缎子一样的羽毛，尖长的双翅，宽宽的嘴夹，凹尾短喙、分明就是我家的小黑妮回来了。我飞快的跑回家去，“奶奶，小黑妮回来啦！”
每到这个时节，老祖母就命父亲修缮那座老屋：“燕子就要回家了，房顶有漏雨的地方，赶快苫上麦秸。”于是，全家人把屋里屋外规整一番，地扫哩照人影儿，像要迎接尊贵的客人。
老檩上的那个燕子窝，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据老祖母说：那年冬天，天特别冷，雪像棉花蕠一样下了七天七夜，一脚踩下去腰深。早晨打开房门，见一老妪躺在雪地里，唤几声没有反应，急命人把她抬进屋里。烧一碗姜茶灌下去，又拽把麦秸生上火，一会儿，老妪慢慢苏醒过来。她从南乡逃荒要饭来的，连饿带冻晕倒了。老祖父请来郎中为她诊疗，说是得了伤寒，开了个偏方：燕子窝三钱、生姜二两、葱白一根加红糖煎服。燕子窝家里有，可明年燕子来了住哪里啊？老祖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燕子是益鸟、有灵性，不会怪我们的。”果然，老妪服了汤药逐渐康复了。
第二年开春，太爷爷请东庄哩木匠做燕子窝，精雕细琢、玲珑剔透，放在那根老檩上。燕子来了，屋里屋外的飞，怎么也不肯住进去，最后，还是在一旁重新衔泥建了个新窝。燕子自个搭窝住，不吃自来食，不像斑鸠，老抢喜鹊的窝巢。
老祖母有个习惯，每到燕子回来，开始造高粱醋。她造的高粱醋，甜酸绵纯、清香脱俗，堪称一绝。先把高粱簸静，然后在锅里炒熟，加入老粬发酵，当雏燕从窝里露出黄嘴颊，啾啾待食时，醋糟就发酵好了，开始沥醋。三天三夜，沥出两大缸。醋香随风飘进小巷里、飘进柴扉人家。
桂花嫂、铜锤娘拿着大水瓢来了，进门先瞅了瞅房檩，“奶奶，小燕子快要飞了？”
“快啦、快啦！”
“中午吃凉面条，舀点醋，”桂花嫂道。
“舀吧，自己舀哈。”
三妗子爱开玩笑：“这醋又酸又甜，清澈透红，用了啥秘方啊?不会是燕子的尿吧！”
“是哩，就是燕子哩尿。”老祖母也不生气，“刚出窝哩小燕子，天天围着醋缸飞，她妗子，你尝尝啥味道？”
三妗子伸手拿起醋瓢，舀起醋用舌尖舔了舔，咂吧咂吧嘴唇：“甜酸！”
夏天，村里人吃凉面条，离不开老祖母沥的高粱醋，她从不求回报，只是到了除夕，东家媳妇、西家大嫂一手拿俩白蒸馍、一手端碗饺子“老奶奶，给您拜个早年！”“好！好！新年好！”一连几个好，老祖母笑的满脸褶皱像五月里的石榴花。
临近解放的那年夏天，棒打三更月光天，老祖父还在牲口棚里给牛喂着夜草，突然闯进几个土匪，一个瘦削鼻子瓦刀脸，两枪托把老祖父打倒在地，割断缰绳，牵起牛就走。一个“雨打沙滩”的大麻脸，砸了醋缸、掂起沥醋的锅顶在头上。二姑娘刚刚五岁，睡梦中惊醒，吓的哇哇大哭。两个光头斜愣眼满屋搜了一遍，看没啥值钱的东西，从床上抱起二姑，老祖母双手携住光头的腿，被拖出很远。呯呯——两声枪响，惊得老檩上的燕子声声悲鸣，飞向夜空。“娘、娘！快来救我——啊！”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土匪们在村里祸害了个把时辰，牵着牛、掂着鸡、扛着粮、顶着锅、携着娃儿，一路向南逃窜。刚刚走到南沙河，踏上石板桥。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遮天蔽月。原来被惊飞的燕子，在夜空里发出了警报。顿时，千万只燕子呼啸而来，强大的气流如同台风，刮得恶人睁不开眼、站不稳脚，十之七八掉进大沙河里被激流冲走了，剩下的抱头逃命——。
岁月流逝，斯人已去。
那座老屋早在风雨中坍塌，长着燕子窝的那根老檩也不知去向，老河柳已满身皴皮、枝桠横斜；围坐在树下的几个“泥孩儿”吟唱着老祖母留下的童谣“燕子，燕子快点来，俺家有个小乖孩，还不哭，还不闹，背着书包上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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