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新 | 一场大雪

一场大雪

文\邱立新

  霜降一过,风忽地变了脸,把黄叶卷得漫天飘舞,只一宿功夫,路旁老榆树的叶就被扫光大半。

  天刚亮,回家秋收的成海就和媳妇秀梅用四轮车从地里往家拉苞米,成海娘在屋里忙着做饭,五岁的女儿小春在院里玩耍。这时,有个人影儿在院墙上飘晃。秀梅只抬了下眼皮,就知道是邻居大花,她把小春抱进屋说:“不许出去!”随后把门紧紧关上了。大花见秀梅抱走了小春,嘟嘟囔囔骂了起来。

  大花比秀梅大几岁,当年因模样长得俊,嫁给了邻村有钱的包工头儿子,进了城,住上了洋楼,村里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得不得了。衣着光鲜的大花常开锃亮的轿子回娘家,从秀梅家门口老榆树下路过时,车胎总会沾上树下的牛粪,大花就从车里探出头来冲秀梅撇嘴,秀梅一见大花撇嘴,就慌忙把树下拴着的牛牵走,又拿起铁锹撮牛粪,等秀梅拾掇干净直起腰,大花的车早进了自家院子。

  去年,大花半年没回娘家,秀梅正犯疑时,忽然有一天,大花回来了。可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是被医护车送回来的。回来时眼神呆滞,脸像见霜的苞米叶子松懈灰白抽吧,碰到人不是傻笑就是骂脏话,再也没了往日的粉嫩光鲜。有人说大花婆家做了房地产生意更有钱了,她男人在外边有了相好女人,生了儿子,前段全家悄悄移民去了国外,把大花8岁的女儿也带走了。大花受了刺激,人就魔怔了。

  魔怔了的大花有一天趴着墙头拿个脏兮兮小熊娃娃逗小春,还把地里捡的野果子在身上擦吧两下给小春吃,吓得秀梅赶紧抱走小春。这以后一看见大花趴墙头,秀梅就把小春往屋里撵,大花就用把人打成筛漏的声音骂秀梅,秀梅开始还生气和她吵,时间长了,像没听见似的,该干啥干啥,大花骂累了,也就回屋了。

  可有一天,秀梅从地里干活回来发现小春不见了,外屋做饭的婆婆说刚才还在屋里看动画片呢,秀梅就满屯找,找到河沿儿时远远听到小春在咯咯笑,原来是大花把小春扛在肩上,在河里跑呢,秀梅顾不上脱鞋,跑到河里把小春从大花肩上抢下来。猝不及防的大花眼神里的光亮瞬间消逝了,脸上的笑也僵住了。秀梅见她脸色蜡黄,头发像蓬乱的草,心生出一丝不隐,可望望翻滚的河水,还是抱上小春快步往家走。身后,传来大花凄厉的哭声和叫骂声。打那以后,秀梅看管小春更紧了。

  晚上吃完饭,成海说:“秀梅,今年收成指望不上了,可大春上大学需要钱,小春也快上学了,我们工地做饭的山东女人这月末回山东老家,缺个做饭女人,你去正好。”“我倒是也想出去呢,可小春太小啊……唉。”其实秀梅想说她不放心大花,又觉得家里日子真紧巴,就叹了口气。

  今夏摊上了六十年一遇的大旱,拉回来的苞米棒都是小瘪棒,瞎子棒,耗子啃过似的难看。来屯儿收苞米的车村头开到村尾,也没收走一车苞米,人家说棒子太瘪。要是往年,山里的苞米成车往外拉,可如今,上赶着也没人要。村里的男人女人纷纷去城里打工挣钱,几乎都走光了。

  “一个月二千元钱呢,老板还不拖欠工资,就这么定吧。”成海见秀梅迟疑,点上根烟说。

  几天后,秀梅来到成海打工的城市。成海住的简易房里住着六个男人,她跟成海挤在一张床上,用个布单子与那几个男人隔开。晚上,鼾声和汗臭味让她难以入睡,就拿上手机悄悄来到外边,拨通了家里电话。

  “妈,小春睡了么?她找我没,她哭了么?”电话一接通,秀梅连声问。“小春刚睡着,她晚上找你一直哭,刚刚哭累了,睡下了。”婆婆在那边说。“妈,多给她吃水果,不然她会上火……”说着说着,眼泪在她眼里打起转转。

  第二天早上,秀梅一睁开眼,又拨通了家里电话:“妈,你看好小春,别让大花挨近啊……”等婆婆不住声地答应了,她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秀梅刚把一锅饭焖好,成海就匆匆跑来了:“秀梅,家里来电话说小春出事了!”

秀梅成海匆忙坐火车赶到县城医院。天空飘着雪,成海娘站在医院大门的雪窝子里等他俩:

  “秀梅,都怨我,头天下了场大雪,我喂猪功夫小春跟大花到老榆树下玩雪去了,一辆小箱货雪地打滑没抹过肘子弯儿,撞向了树……”

  “小春咋样了?”秀梅心急火燎地问。

  “多亏大花把小春推一边去了啊,大夫说小春两根手指骨折,受了惊吓,要观察,可车把大花撞了,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

走进病房时,小春正睡着,临床躺着大花。她的右腿右胳膊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头上的厚绷带还渗着血。粘了血和泥的小熊娃娃委屈地躺在床底角落里。

  “秀梅,咱跟大夫说,给小春换个房间吧。”成海说。

“别,就在这儿,我跟小春在这儿陪大花。”秀梅说着从床下捡起小熊娃娃,仔细擦掉上面的血和泥,轻轻放到大花枕旁。

作者简介

邱立新,铁岭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精短小说》《中国乡村》《辽宁群众文化》《闾山文学》《铁岭文艺》《辽宁个体私营经济》《国际日报》《黄山日报》《辽北文集》《金月湖》《太阳山》《读友报》《辽宁职工报》《辽沈晚报》《生活晨报》《辽宁日报》《铁岭日报》《铁岭广播电视报,辽宁作家网等国内外文学平台发表文章。

参赛或杂志征文必加微信:shuai_pengju

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为发现文学新人,扶持文坛新秀,《文学百花苑》杂志社、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华夏文学网联合河南科技报、焦作市作家协会、修武县委宣传部共同举行第三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即日起正式启动。

主办:《文学百花苑》杂志社

      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

      华夏文学网

协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焦作市作家协会

      修武县委宣传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本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二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三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二十名,奖金50元。

6.收稿时间:即日起到2019年3月10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7.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8.2019年4月上旬在河南焦作云台山风景名胜区举行颁奖典礼,届时将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

2018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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