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那么轻,风那么大,最终一切还是会落定

Feb.

17.2020

昨夜大雪,无声无息地覆盖了窗外的景,早起时还未停,随风飘飘扬扬地四处游荡。听着铲雪声醒来,还以为自己没有长大,没有离开那个冰雪常顾的家,可海风从远处袭来敲响了窗,让我很快就从童年清雪的木板声中醒来了。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家,宅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病情肆意,仿佛这个时代的灰尘自顾零落,洒在了我们每一个出走人的身上。就像此刻窗外的雪花,明明那么轻,风又那么大,可终究一切属于土地的冰晶还是会落下。

原本以为被环境束缚着,无事在家可以写好多好多的文章,但电话在响,社区、单位都统计着数据,让我突然间发现,原来数字有时候比文字的力量更大。看着日益增长的确诊人数,心里便像是种了一棵很大的枣树,它孤单地站在院子里,每天都有烂掉的枣子落下,于是脚下总是大片大片的枣泥,而树上也总有即将坠落的烂果,摇摇欲滴着新鲜的腐汁。大自然的力量使万物死生覆灭,即便是突然间的逆境,也是暗流涌动多时的结果。

风雪之后,是晴朗明媚的天气,可社区物业那里记下了我的名字,于是再好的天气也成了阳台上仰卧时的背景。我低头时看着窗台上的雪花逐渐消融滴落,抬头时看着海边那几栋施工在建的大楼,近处的雪融肉眼可逐,远处的建造却遥遥无期,它们遮挡着海;吞噬着云;覆盖着山,似乎成了一堵高高的院墙,将屋里的人彻底囚困在了这方矮矮的楼群。

但好在我还有自己的世界,也正是这次疫情才使我发现,原来我从不依赖这些风景,只是热爱房间里的小动作而已。如果余生都不能出门也没什么,对我来说墙上一幅幅增加的小画就是风景,笔下静静的几个字就是人生。喝喝茶,动动笔,隔绝窗外事,不理檐下风,镜花雪月作伴,就算岁月流逝,年华老去,也不碍事的。

不过最终,太阳还是会出来,所有未落的雪都会变成雨,和那些早已沉积的冰水融汇一处,流成声势浩大的模样。而我们也会望着那奔流不息的水流,渐渐忘记了枣树的存在,忘记了每年春种秋收,最终还是腐果满地的情景,万物沦为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愿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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