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1815班学生邓思洋小小说《只要你过得好》刊于著名的《故事会》201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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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过得好
——《寻访私奔的祖母》故事续写
湖北省监利县第一中学1815班 邓思洋
我坐在回村的车上,眼前浮现的是奶奶那皱纹满布的脸,柔和却略带生疏的眼神。说实话,奶奶那个家我没怎么好好仔细看,只记得挺小的,物件陈旧却并不杂乱,奶奶收拾得还是挺整齐的。
“奶奶,你要不要和我回去看看?”我还是希望奶奶能回去一趟,估计父亲还是想见见奶奶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亲啊。
然而,在我殷切的目光中,奶奶却缓缓摇了摇头,“不了,都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又有什么可看的,连你啊……都大到考上大学了。”
“父亲他,他也想见见您!”我不明白,多年未见自己的儿子,奶奶难道不挂念吗?
“我在这小村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家里也离不开我,我要是真回去啊,没脸啊……那时丢下两个孩子自己走了……”
我终是没能够让奶奶和我一道回家。
大巴车还未到家,隔得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小黑点,车开近了才发现是父亲在村头等我。
“她……过得好不好?”父亲仍是往常那样淡淡地问。
“她现在……过得还可以吧。”我回答。
“那就好。”父亲不再说下去了,似乎找到奶奶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我还记得为了找奶奶,他曾提了一篮鸡蛋去镇上向堂爷爷问奶奶的住址。
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有太多话要倒出来。“爸,奶奶住的那个村子,没有车路,要翻山才能到,估计奶奶进了大山就没出来过。不过奶奶在那又安了家,现在过得还算安稳。”
“嗯。”父亲听着,仍是淡淡的。
“爸。奶奶说她当年是因为爷爷赌钱喝酒,家里没钱,爷爷打人,祖奶奶吵架,逼得她跳了水塘……”父亲停住了脚步,瞪着浑浊的双眼,吃惊地望着我。
“结果奶奶没淹死,被路人救了之后,就走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父亲摇摇头,“这和别人说的不一样。她明明是和人私奔去了,留下我和你姑相依为命。”
“不对啊,爸,奶奶亲口和我说的,你是从哪听说她和人私奔了?”
“你爷爷。”父亲拍了拍我的肩,继续朝前走。
爷爷奶奶对奶奶离家这件事说辞不一样,这是让我不明白的。爷爷为什么要骗父亲和姑姑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以往清静的院子此刻却围满了人,都是村里的大姑大伯们。“嘉康呐,孩子找着他奶奶没啊?”大姑大伯们七嘴八舌,在门口议论着。
“找到了。”父亲等大家静下来,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
“那秀英奶奶怎么没跟着回来呢?”“对啊,没见到人,没回来吗?”“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我咳嗽两声,示意大家安静后,说:“奶奶在那边有了新家。”
“怎么这样啊……都不回来看看。”“有了新家就不念旧情了,连老家都不回。”“估计那边条件好吧,不愿意回我们这乡下来。”大家七嘴八舌。
“够了!都不要说了!”一旁的父亲突然爆发了,他大声吼着:“该干嘛都干嘛去!”说着,父亲扒开人群,挤进了屋。我也连忙跟了进去,身后的村民也就渐渐散了。
“爸,爷爷可能是骗你的。”我说。
“我猜到了。”父亲叹了口气,目光飘忽不定,“你爷爷在我小时候就这么跟我说的,说你奶奶不要脸和人跑了。可他那时候老爱喝酒,喝多了又说什么对不起你奶奶,我就知道他其实也有错。我知道他骗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啊……”父亲浑浊的双眼隐约有泪水,“我只是恨,恨她就不想过回来看看我。我知道她有苦衷,可我没办法停止对她的恨啊……”父亲失声痛哭。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我看着父亲,说:“其实奶奶在那边是因为了有新家才不方便回来的吧。她也挺想我们的。”说着,我拿出了临走时奶奶硬塞在我包里的一双小小的青色布鞋,右脚的那一只鞋,前头已破了洞。父亲盯着看了很久,说:“这双破了洞的青色布鞋,是我小时穿过的一双鞋子,原来当年是你奶奶故意带走了啊。”
“她过得好吗?”父亲又问了一遍,他冷静多了。
“很好。奶奶过得很好。”我又说。我看到父亲的右手里,拿着一张少有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极像奶奶年青时的样子。
父亲止住了泪,紧盯着照片,重复着他的话:“过得好就好,只要她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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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特级教师。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得者,全国“十佳教师作家”,教育部认定中小学校图书馆图书作者,全国“四方杯”优秀语文教师选拔大赛评委。以文学养教学,以教学促文学。30多篇小说入选中、高考相关试卷,300多篇(次)作品入选各种选本。在《语文报》《中学语文教学》《中学语文》《语文月刊》等报刊发表教学文章210多篇;在《人民日报》《北京文学》《小说月报》等报刊公开发表作品300多万字;出版文集《阳光爬满每一天的窗子》《父亲的爱里有片海》等24部。系叶圣陶教师文学奖获得者,“青铜骏马”文学奖获得者,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作家,上海图书一等奖获奖家,“中国好故事”获奖作家,“百年百部故事典”作家,全国第二届吴伯箫散文奖获奖作家,第十四届中国微型小说年度大奖获奖作家,《北京文学》“重点推出”作家。《读者》《意林》《文苑》《百花园》等刊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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