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作家,不过都是模仿他
《阿恩海姆乐园》中,爱伦·坡说,幸福的4个条件是:1、简单的大自然中的生活;2、一个女人的爱情;3、摆脱野心并视名利为粪土;4、通过不断追求创造一种新的美。可惜,前三者他都没有达到。
他的一生,在城市、在战场,孤苦凄凉,几乎没有过过理想中的大自然的简单生活。
他是一对演员夫妇的二儿子,1809年1月19日出生,但1810年,父亲弃家而去,母亲在一年后去世,他被一对事业成功的商人夫妇收养,又一路颠沛,最终来到弗吉尼亚州,并在弗吉尼亚大学进修,但彼时的弗吉尼亚大学充斥着赌博、枪支、禁药、酗酒,坡也欠下了赌债,与养父关系僵化,未婚妻也改嫁他人。他只得辍学,来到波士顿做文员、打零工,化名亨瑞·勒伦内(Henri Le Rennet)。
为了生存,他进入军队服役,并在此期间出版了第一本书《帖木儿和其它诗》,这是本40页的诗集,署名为“一个波士顿人”。该书只发行了50本,几乎没有人关注。五年间他一路晋升,获得炮兵“军士长”的职位,也是士兵可以获得的最高军衔。养母的去世,让他和养父的关系和解,养父也帮助他退伍,并进入西点军校学习。
在进入军校之前,他在姨妈家暂住,认识了表妹弗吉尼亚·克莱姆,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并出版了第二本书《阿尔阿拉夫、帖木儿及小诗》。
在军校读书期间,他的养父再一次结婚,两人决裂,坡故意违反校规、军规,离开军校,来到纽约,在同学的资助下出版了一本名为《诗集》的诗集。
他开始尝试走职业作家的道路,可惜当时美国的出版业屡屡受创,他经常被拖欠本就不多的稿费,当然,也无法做到“视名利为粪土”,因为他经常会为稿费低声下气地求人借钱。
爱伦·坡将写作重心转向了随笔和小说,1833年,爱伦·坡的短篇小说《瓶中手稿》获奖,他受到出版业人士的帮助,来到《南方文学信使》做助理编辑。然而不出几个星期,他就因为酗酒而被解聘。回到巴尔的摩后,爱伦·坡和表妹弗吉尼亚秘密结婚。结婚证书上写着弗吉尼亚21岁,实际当时她只有13岁。爱伦·坡向怀特承诺痛改前非后,重新被《南方文学信使》聘用。之后再出版业各个杂志社来回横跳,也没闯出什么大名堂。直到1845年1月29日,在《明镜晚报》上发表诗歌《乌鸦》,名声大造,还获得了“巨额稿费”九美元。
之后,他工作的杂志社关闭,1847年1月30日,他的妻子因肺结核去世。他一度消沉,酗酒和举止怪异更加严重。之后,他又与一名女诗人交往,被对方母亲拆散之后,又与成为遗孀的初恋、曾经的未婚妻藕断丝连。
爱伦·坡的去世,和他自己的小说一样扑朔迷离。1849年10月3日,一位男子在街头坡发现神志不清的爱伦·坡,根据他的说法,爱伦·坡当时“极为痛楚,急需救援”。被送医之后,1849年10月7日上午去世。爱伦·坡到死没能连贯地叙说出他是怎么成为这样的,诡异的是,他当时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据说在濒死的晚上,坡一再叫着一个名字“雷诺兹”,但不清楚他的所指是何人。有消息说爱伦坡的最后一句话是:“上帝帮助我可怜的灵魂。”所有医疗记录包括他的死亡证明都已遗失。当时的报道说爱伦·坡死于脑溢血或脑炎,也许是对酗酒至死的一种美化,确凿的死因仍然是个谜。也有说法,他被政治流氓挟持拘禁,还有心脏病,癫痫,梅毒,脑膜炎,霍乱和狂犬病等等。
只有“通过不断追求创造一种新的美“他做到了。他不仅开了侦探小说的先河,后世的其他作家,也不过是踩在他的肩膀上做文章,走他走过的路,他影响后世的恐怖小说、通俗小说、科幻小说,成为心理分析小说的先驱,被称为“美国流行文学之父。”
爱伦·坡仅出过几篇侦探小说短篇,而其中几乎囊括了所有推理小说的元素:密室杀人、破解密码、安乐椅神探、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凶手等等。
爱伦·坡笔下《莫格街凶杀案》中的神探迪潘,和大家最为熟知的福尔摩斯,其主角人设、探案方式甚至剧情人物几乎一样。电影中的“人格分裂”套路,皆出自于爱伦·坡不过十几页的短篇小说《威廉·威尔逊》。什么恐怖惊悚、烧脑悬疑、本格推理,只需要一本爱伦·坡小说,套路了然于心。
他是H.P.洛夫克拉夫特、凡尔纳、希区柯克、波德莱尔、东野圭吾等人的“文学和精神之父”,H.P.洛夫克拉夫特为他写下《献给坡的十四行诗》,希区柯克的电影中多次用乌鸦诠释他的恐怖美学思想,而“日本侦探推理小说之父”江户川乱步这个笔名,便来自于“爱伦坡”的日语发音。
那些文学、电影艺术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师们,不过是任选一条爱伦·坡伸手指的方向走去,成就各自文学艺术史上的神话。
1844年,坡从费城搬到纽约市,想找一份报社的工作。于是他就写了一篇钓鱼文,说有一伙英国人坐着热气球想要飞越英吉利海峡,结果被风吹得偏离了航向,3天后在美国的查尔斯敦着陆了。坡把这篇钓鱼文当成真的新闻稿件投给了《纽约太阳报》。这也就是短篇小说《气球骗局》的故事。
当时,探险家和工程师们不断用自己设计建造的热气球打破升空高度和飞行距离的记录。乘坐热气球飞越成为了热门话题。由于坡对气球和旅途的叙述,细节翔实,论证科学,以假乱真,引起轰动,获得许多知名媒体争相刊载。最后人们才证实这一切都是编造的。虽然这篇假新闻大获成功,这样没有“节操”的记者却没有获得工作。于是坡还是像以前一样,写一些无论如何都火不起来的小说勉强糊口,一生贫困潦倒。
好像就在这么一天(具体日期我不太确定),鹿特丹城一切如常,但在巨大的交易广场上却聚集了一大群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聚在那里。天很暖和,没有一丝风,这样的天气在这个季节并不常见。蔚蓝的天空中错落散布着几团巨大的白色云块,时不时洒下一小阵毛毛细雨,这并没有破坏人们的兴致。然而,大概中午时分,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声音不大却很明显:这是一万条舌头碰撞牙齿发出的声音;随即,一万张脸同时仰望天空,一万只烟斗同时从一万个嘴角滑落。忽然,一声吼叫响起,如同尼亚加拉河的怒潮般惊天动地,回响不绝,直至传遍鹿特丹的城里城外。
很快,骚动声变得异常明显。有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刚刚提到的一团轮廓鲜明的巨型云块后缓缓移出,浮现在广阔蓝天中。那东西显然很坚固,然而外形实在古怪,构造又太过诡异,让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更谈不上去欣赏了,但大部分执着的市民们依然目瞪口呆地站在下面。那会是什么呢?在鹿特丹所有的妖魔鬼怪之中,哪个肯能是这不祥之物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联想出来。没有一个人,甚至连市长马西·苏培布斯·冯·伍德埃达克也没有解开谜团的丝毫线索。因此,人们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算合理,每一个人只好小心地将烟斗重新夹回嘴角,抽口烟,顿了顿,接着一边晃出去几步,一边大声地嘟囔,然后又嘟囔着晃回原地,停一会儿,最后再抽口烟。不论做什么,每一个人始终无意识地斜着眼盯着那东西。
2
人们的好奇心随着烟雾弥漫开来,与此同时,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接近这座美丽的城市。几分钟后,它就降落到让人足以清晰辨认的高度。没错!毫无疑问,那东西似乎是某种气球,但是显然,在鹿特丹人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气球。我来问问看,有谁听说过完全用脏兮兮的报纸制作的气球么?显而易见,连整个荷兰也没有人见过。但就在这里,就在人们的眼皮底下,或者更准确地说,在和人们的眼皮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正是一个同我的描述一模一样的东西。根据最权威的消息,它确实是由报纸制成的,而以往从未听说过有人用报纸制作同类产品。这对见多识广的鹿特丹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至于那东西的形状更是令人难以接受,不过就是一个倒置的巨大的小丑帽。在更近距离的观察下,这种相似程度丝毫没有降低,人们发现一大串流苏从它的底部尖端垂下来,而在它的顶部边缘或者说是锥体的基座部分挂着一圈小乐器,类似随着儿歌《贝蒂·马丁》的旋律叮当作响的羊驼铃。更糟糕的是,在这个古怪东西的底部,用蓝色缎带挂着一顶巨大的海狸帽,作为气球的吊篮。帽子是浅褐色的,帽沿极宽,半球形的帽顶用一条黑色帽圈和一个银色搭扣装饰。事实上,所有人都觉得这顶帽子有些眼熟。当妇人格蕾特·普法尔看到它的时候,竟欢快地惊叫出来,坚称那就是她丈夫的那顶帽子。目前的情况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因为五年前在鹿特丹,普法尔和另外三个同伴一起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直到这个故事发生的那一天。可以确定的是,后来在鹿特丹东部一个荒废的地方,发现了一些骨头混在奇形怪状的垃圾里面,人们认为那是人的骨头,甚至进一步猜想在那里发生了一起卑劣的谋杀案,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汉斯·普法尔和他的同伴们。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气球(毫无疑问那就是一个气球)下降到距地面不超过100英尺的地方,下面的人群可以清晰地看到乘坐气球的人。老实说,这是一个矮个子,像个小丑一样非常滑稽。他绝对不超过两英尺高。虽然个头有限,但却足以让他在狭小的吊篮中失去平衡,不得不倚向一边。但也正因他个子矮小,吊篮的环形边缘正好卡在他的前胸,将他固定在气球的绳索上。这个矮个子的身材胖得不成比例,整个人像个圆球,极其可笑。当然,他的双脚是完全看不到的,但是在吊篮的底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帽子的顶部,有个尖尖的东西时不时从缝隙中戳出来,有可能就是他的脚。他的手大得出奇,头发是纯灰色的,在脑后梳成一根发辫。鹰钩鼻长得惊人,有些发炎。他的双眼圆睁,目光犀利有神。虽然由于上了年纪,他的下巴和两颊布满皱纹,但依然很宽,臃肿的堆叠成两层。而他的耳朵不论是从外形还是感觉上都和他头上的任何其他部位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这个古怪的矮个子绅士穿了一件宽松的天蓝色绸缎大衣,下身穿着配套的紧身裤,膝盖处系着银色搭扣。他套着亮黄色布料缝制的背心,俏皮地歪戴着白色的塔夫绸帽子。为了配合完成整体造型,他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猩红色的丝绸手帕,系成比例恰到好处的蝴蝶结,考究地垂放在胸前。
3
“无需多言,当我充分恢复感知,摆脱吞噬我思维能力的恐惧时,我第一次全身心地开始观察月球表面的全貌。它就像一张地图在我下方展开——尽管我认为不论距离远近,它都会静止不动,但当我看到它表面一个个凹陷时,我还是大吃一惊,因为这一切诡异到让人无法理解。我看第一眼时,这个地质环境的异常特征就令我非常惊讶,因为这里完全不存在海洋,也根本没有河湖,或者任何形式的水体,什么都没有。但是,奇怪的是,我看到在远处的区域很明显有冲刷过的痕迹,但是目前为止,视野里这半球的大部分都被无数火山所覆盖。这些火山呈锥形,与其说是自然形成的凸起,更像是人工建造而来。最高的火山海拔高度也不会超过3到3.25英里。我试图准确地描述出地表的全貌,但是比起我蹩脚的表述,一张卡毕·菲拉格累(Campi Phlegraei)拍摄的火山区图片更能令阁下一目了然。显然大多数火山正处于喷发状态,那些曾被我误称为陨石的东西反复爆发出雷鸣般的声响,正在向上冲出,以越来越可怕的频率经过气球周围,令我惊恐地感受到火山狂躁和强大的力量。
“4月18日。今天,我发现月球的视体积急剧增大——下降速度的显著提高令我警觉。还记得在我最初构思前往月球的可能性时,我认为月球表面存在大气层,其密度与行星的体积成正比,我将这一理论大量应用在我的计算过程中;尽管这也是和很多理论相悖的,或者可以说,尽管人们普遍认为月球表面根本不存在大气层。但是,为了对我此前主张的恩克彗星和黄道光现象加以补充,我的观点中强调了李林塔尔的施罗德先生的确切观测纪录。他用两天半的时间观测月球,在晚上太阳刚刚落下,月亮的暗面出现之前一直观察月球直到暗面出现。
月牙的两个尖角会在极度微弱的延长中渐显尖锐。在完全看不到暗面半球之前,由于太阳光线的照射,可以看到两个尖角极力地向远处延长。不久之后,整个暗面的边缘会被照亮。月牙尖角延长的部分其实超过了半圆形,这一定源自月球表面大气层对太阳光线的折射。同时,我计算出大气层的厚度(当月亮升起32度角时,这样厚度的大气层能够将足够的光线折射进月球的暗面半球,并产生比来自地球反射的光线更亮的朦胧光晕)是1 356巴黎尺;按照这种观点,我推测能够折射太阳光线的最大厚度应该是5 376英尺。在这个问题上,我的观点得到第82期《自然科学会报》中一篇文章的印证,文章称在木星的卫星们的遮蔽下,木卫三会出现1到2秒的朦胧状态然后消失,而木卫四接近边缘的部分会变得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