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中的“性文化”展览
电影《白鹿原》剧照
小说《白鹿原》情采飞扬炫鬻最多的要属性的描写。诚如孟繁华所言:“性,在这里已不仅仅是感官刺激的手段,同时它是驱动小说'秘史’情节发展的主要缘由”“白鹿原陷入了巨大的性的情绪之中,性成了一个伟大的神话,逃出劫数的人在白鹿原已屈指可数了”。
性文化已然成了当代大多数作家商业情愫的宿命,尽管他们未必认肯,美名其曰为“尽性美”的生命灵光的展览,然而事实上,抽掉了“性”事,整部作品便会萎蔫得索然无味。金惠敏说:“《白鹿原》、《废都》(包括有意或无意的作者)的制作者绝对是商战的高手,他们以严肃文学作挡箭牌,遮护了地摊文学所充斥的性、色情……今天的《白鹿原》《废都》是为性而轰动,是诱发读者性幻想的轰动。它们的轰动都不是文学的轰动”。
电影《白鹿原》剧照
《白鹿原》一上场便以白嘉轩连娶七房老婆及与她们千姿百态的“性技淫巧”上镜,先声夺人地把捉住读者心灵的那个本性渴望窥“性”探“欲”以求发泄的部位,然而对于塑造白的性格却几乎无关痛痒,此时擘开情节的性事描写纯粹出于香火传承,凸显的是性的生殖功能,包括后来白孝义的借种,亦是此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理念为“性”起之凭依;田小娥热力四射、如火如荼的性的勃发是追求生命的最大化的享乐欢愉,是一堆艳丽的垃圾窝里生长出来的毒蘑菇“红舌”的恣情狂舞;白孝文对老婆“稀得更欢”的耽溺以及对田小娥温柔乡的沉醉是一种麻痹性的堕落媾欢,企图在性欲的满足中摆却荒凉人性的牵缠而着意颓废忘却尘世;至于老和尚、碗客对妇女的霸淫则是一种兽性的炫耀,他们并非借“性”事麻醉,恰恰相反,他们要在性的尽欢中体现自己豪狠的夸狂的自信力;鹿子霖倚仗乡约的威权诱奸田小娥,既有鹿子霖“性”的征服性质,又有田小娥“性”的商业性质(欲想通过色权交易达到为黑娃求情目的);性的政治功能主要体现在田小娥诱惑白孝文身上,这里田小娥的“复仇”动因似乎有些勉强暧昧,而鹿子霖“借刀杀人”的“性政治”报复功能则是显而易见的;鹿子霖搞出一打私生娃,其性的放纵功能有些人生游戏的玩味;到了白灵与鹿兆鹏这里,其性事的绘摹则纯净得无暇,这是因为它建基于爱情交流之上,性行为的功能主要是为了表达精神圣洁感的升华。
电影《白鹿原》剧照
《白鹿原》还有许多畸态的性文化展现,如白嘉轩带倒钩毒精的生殖器;田小娥在戏台下用手去抓白孝文的阳具;白孝文不脱裤子硬挺一脱裤子就阳萎的怪症;田小娥性戏时尿鹿子霖一脸骚尿;郭举人吃的采阴补阳枣;朱先生“本钱”的“那样粗那样长”; “淫风病”;“稀得更欢”;“敞口子货”;“棒(蚌)槌之会”,种种“非常”的性奇观和性术语给《白鹿原》性文化的炫博扬采平添了不少摇曳不息的诡丽情姿和腾宕无止的骇心殊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