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钦：倚窗听雨（外一篇）

倚 窗 听 雨

（外一篇）

河北武强  马永钦

　　傍晚时分，流云很低，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雨下得很缠绵，仿佛隔世的呢喃，絮絮私语着，雨滴很小，雨线很密，没有人可以数得清，也没有人认真去数。雨滴打在瓦片上，慢慢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股水流，顺着瓦片，从屋顶滑落下来。那是雨最后的华丽，没有太多的人在乎。

　　夜色越来越暗，雨帘越来越密，关上窗户，静静地聆听嘀嘀嗒嗒的雨声，就像欣赏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让人心生荡漾;又如细语缠绵，浸湿了心情也润泽了心境……

　　轻轻靠近窗台，看窗外烟雨朦胧，夜色迷离，霓虹闪烁，什么也看不清，似乎像是有人在雨中奔跑，又像有人在雨中慢走。隐约能听到有人在雨中哭泣，还有人在雨中发出呐喊……掩卷倾听，似乎听到的是岁月的回声。

　　小时候，居住在篱笆墙围起的小院，小小的屋檐带着微风、阳光和人情的味道。一下雨，嘀嗒噼啪的音乐就响起来。那是我童年时最喜欢的声音之一。每回下雨都趴在窗前，一听就是半大天，那样的雨声极易催人入眠，不知何时睡着了，梦里也都是嘀嘀嗒嗒。在书上读到一句话，“雨之为物，能令昼短，能令夜长”，觉得简直是对极了，但必须要有屋檐下的雨声，雨才会有这变幻时间的魔力。

　　“春雨贵如油”，它滋润了大地，给万物披上一件缥缈的纱衣。它如丝、如雾、如烟、如潮，透过春雨，世间万物如同写意画一般，淡淡地，蒙蒙地，若隐若现。它又把万物洗涤得清新明亮。人们的心情也好像被雨水清洗了、擦亮了，一种明朗、欢快的感觉在潜滋暗长……

　　最爱江南的烟雨，如诗如画，人在画中行，美在眸中转。杨柳依依，桃之夭夭，小桥，流水，人家，乌篷船，烟雨，风烟俱净，空灵缥缈，又不失人间烟火味。裁一素帛，雨为墨，枝为笔，画一座木桥飞架湖中，桥下，绿水缠绕，再画一些绿树，烟柳，青藤，点缀其中，一幅水墨丹青画，天然而成，美轮美奂。

　　多想住在江南，可以一辈子闻花香，淋杏花春雨，待到心里潮潮的，就去看满山的桃花。在江南的烟雨里，买一壶酒，寻一家古朴的茶馆，白墙黛瓦，木窗雕花，一个人，一醉就是一生。

　　思绪似乎有些远了，还是回到当下吧。

　　依靠在窗台，闭上眼睛养神，只有滴嗒滴答的声音，像脉搏一样有规律。听着听着，思绪飘飘悠悠，心就安静了，就连自己都忘记了。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一帆风顺的时候，看不到你最美的一面，也没有人知道你坚强还是脆弱，当你落魄的时候，才真正是一种考验。落魄的人生里，总是下雨多过天晴，但聪明的人，把每一滴雨，都当成一种养分，浇灌自己茁壮成长。把每一天当做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去绽放，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见自己最爱的人，时光不语，细水长流，岁月不居，收获丰盈，左手柴米油盐，右手诗意和远方，不求所有的日子都泛着光，但愿毎天都浸润着暖。

亲密的“伙伴”

　　我喜欢笔，每次出差到外地，总是要到大型商场的文具部看钢笔和圆珠笔，有特殊样式的就会买下来，有的用几天不随心就不用了，有的用几天很好也就舍不得用了，全都珍藏起来。几十年来，收藏了30 多支，是各个时期在不同地方购买的。这些笔承载着我曾经的岁月，每一支笔几乎都有一个故事。

　　两支老式的大尖(明尖)钢笔。这是我参加工作后单位发给，一支是蓝色墨水，用来备课的，一支是红色墨水，用来批改学生作业的。笔杆比较粗，笔帽是拧扣的，很普通的两支老式钢笔，如今已经很陈旧了，有一支的笔帽都裂缝了，是用502胶水粘合了的。就是两支笔我运用了五年，见证了我五年的工作经历。这五年中写备课26万字，教学体会与反思20余万字，给多少学生批改过作业那已经不可计数了。

　　英雄616小尖(暗尖)钢笔。笔夹处是一个古箭的形状。笔帽上面有条纹形状，笔帽的顶端光泽闪亮，是一颗能卸下来的螺丝钉。笔帽的最边缘处标有英雄616的印记。笔握和笔杆之间有一圈透明状笔环。铱金笔尖，下水较流畅均匀，平衡感良好。握在手里有一种厚重感。当初是与两个同学一起到百货商店买的，小售货员对我们爱搭不理的，我们三人对她的工作态度提出了意见，没想到她还满口有理，嗓门还挺高，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这时旁边的一位年长的售货员过来劝慰我们“小兄弟，算了吧，少说句，我给你们赔不是了。”这才算了事了，我们三人才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走了。

　　金尖钢笔。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购买。是小尖(暗尖)钢笔，与英雄616的外形结构都很相似，当时价格25.8元，相当于我半个多月的工资，是我最贵的钢笔了，也是我最心爱的。确实书写流畅，随身带它用它十几年，没有出过毛病，估计笔尖应该是真金的，那时还没有假货。

　　青花瓷外套的圆珠笔。这是在省城参加会议发的，外观漂亮，造型别致，但是握起来不习惯并且携带也不方便，这样一直没怎么用过也就保存下来了。

　　还有一支所谓的高级钢笔，就是一头是钢笔，另一头是可以旋出来的圆珠笔。这个我也有幸使用过。只是这种笔的质量很一般，钢笔不是很好用，发涩划纸不流畅。圆珠笔芯特别短小也不好购买。

　　在一个笔筒里保存着几支毛笔，大的有抓笔、斗笔，小的有大楷、中楷等，想当初练习过几年毛笔书法，后因工作烦忙无暇顾及就停笔了，这一搁就是近三十年，期间偶尔写一写，不过胡涂乱画而已。

　　在天津劝业场看到过纯金外套的钢笔，其名曰“老板笔”价格9998元，这是我见到的最贵的钢笔，只是隔柜台看了看，确实漂亮，金碧辉煌，金光灿灿，十分抢眼。

　　圆珠笔一般都比较便宜，我在石家庄一家文具店买了一支比较贵的，价格34元，不锈钢外套，可惜不是通用的，与一般的笔芯不配套。

　　在市场上我也曾看见过多功能的笔。有的笔可以写字也可以做打火机使用;有的笔除写字外还能当手表;甚至有的笔有三、四个功能。有的还笔可以当手电筒使用。但这些多功能的笔并不畅销，因具备了多的功能，使用起来更不方便。

　　不知道何年何月，圆珠笔时兴，中性笔普及。文具店里，几乎全是一次性的笔，书写润滑流畅，线条均匀，携带方便，价格便宜，用完一扔。钢笔也就逐渐退出了我的生活，成了收藏品，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了，舍不得扔掉。这些笔是我成长历程的见证者，有的抒发过青春的浪漫与狂妄;有的排遣过生活的苦闷与彷徨;有的记录过思维的灵感与断想，有的组合过铅字文章……还有那一筒毛笔，曾一度让我痴迷，日夜临池不辍，冬三九手指冻红，夏三伏肘下生疹，也伴随我度过了八个春秋，拿过多次奖项，填补了精神的空白，一时成为了我最高的理想与追求……它们都是我同甘共苦的“战友”，是我亲密无间的“伙伴”，浓浓的情感凝结其中，就是当今数码洪流依旧冲刷不动。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个人简介：马永钦，中学语文教师。几十个春秋畅游在文字的海洋里，自然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有所感必有所记。曾发表教研论文146篇。业余喜欢写作，散文、随笔、故事散见于多家报刊及网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