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 | 朋友
张建华:1967年生于湖北咸宁。当过老师、文学杂志编辑。1998年辞职外出打工,现居四川成都。1986年在《文化周报》发表处女作,先后在《诗林》、《星星诗刊》、《文化周报》、《劳动周报》、《武汉青年报》、《特区窗口报》、《九头鸟》、《未名作家》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50余万字。
朋友
蜗居在家里有几天没有出门了,今天刚走上街头,忽然感觉天气陡然的冷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冬天已经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身边。凉风起时,才觉得那风已不像春风那样拟母亲温柔的手,也不像秋风那样,虽然萧瑟但还不至于刺骨。这冬天的风,总是带有一些刁钻,能灌进你的脖子,一个劲的往你身上扎。“寒风刺骨”,这个词用来形容冬天的风再恰当不过了,也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才能让人铭记。
忽然想起冬至已过,数九已经开始,真正的冬天已如期而至了。年年冬至这天都要喝羊肉汤,这是来成都后养成的习惯,而今年冬至却偏偏疏忽了,错过了那种万人空巷,十里尽飘羊肉香,万家皆喝羊肉汤的场面。想来喝羊肉汤也不过是个形式,也未必是在冬至这一天喝过羊肉汤就能真的保一冬的时间不畏严寒。偌大一个中国,在冬至这天有喝羊肉汤习惯的也不外乎四川盆地这块小地方。其实,在这如此寒冷的冬季,能抵御严寒的,还有一些温暖如初的往事。
这几天蜗在家里,每日粗茶淡饭,门窗紧锁,拉上窗帘,灯也不开,在幽暗的房间里坐着,电脑里放几曲平日里喜欢的歌,静静的想些心事,仿佛是要和这红尘隔绝一样。
难得有这这样的闲暇,放下平日里的一些俗务,一些人和事就慢慢地涌上了心头。朋友从福建给我寄来一些白茶,一盏一盏的喝着,那种真切的茶香满屋里飘荡,久久不散,挥之不去。想起这位朋友,本也没有什么深交,可是却偏偏不远千里,从福建给我寄来这样好茶,我就在想:茶、烟、酒这些中国式关系网中礼尚往来的必备礼品当中,只有茶才能真正的算的上是馈赠之佳品。烟和酒作为礼品,往往都带有一些世俗的功利成份,只有茶,才能代表友谊和纯真,不染纤尘。
就如我这位朋友,我们之间本只有一面之缘,既无利益关联又无要事相托,能在如水之交中时刻想着彼此,他知道我平日喜茶,而他所在的福建又多佳茗,用不着我开口,就给我寄来了,那份心意明月可鉴。我在千里之外的成都喝着他寄来的茶,我想,他在千里之外的福建,脸上一定堆满了微笑。喝着朋友寄来的茶,我忽然想到,喝茶不仅是一种品味,喝着这样的茶,那也是一种福气。
喝着朋友寄来的茶,想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心里总是充满温馨。2005年,我还在武汉,一次朋友从杭州出差路过武汉,我在杭州打工的同学托他给我带来两盒西湖龙井。那时候我们彼此都还不知道姓名,他却能凭同学给他的一个地址准确的把那两盒龙井送到我的办公室。为了款待他的热心,我留他在武汉逗留几天,游一游黄鹤楼,他说行程太紧,只要黄鹤楼还在,以后总有机会。我要在武昌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小店请他吃饭,他也不肯,并说其实他这次是去平顶山贩煤,并十分认真地跟我算起了这趟贩煤能赚取多少利润,看着他脸上已满的笑容,我一时弄不懂是他在贩着平顶山的煤还是平顶山的煤贩卖了他。总之,我完全看不出他哪一点像个生意人。只是他后来还真的把平顶山的煤贩到了南方,而我却在2005年的下半年离开了武汉去了石家庄。他后来每次路过武汉的时候都要给我打电话,虽然知道我已离开了武汉,但每次都打。他说给我打个电话,就像我人在武汉一样,只是大家彼此都忙,没时间见面而已,以至于至今我还后悔那次唯一的见面我没留他好好看一看武汉三镇,也不知道后来他再路过武汉的时候有没有去黄鹤楼看看。
有一年回家过年和同学谈起这位朋友,同学说其实他并不认识这位朋友,当时是托另外的朋友给我带的茶叶,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是他带到武汉的。几次想打电话问一问朋友,认真地想一想,还是不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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