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多远?
前些日子,急性肠胃炎和神经性头痛一起病发。我又体会到了自己身体的人间地狱,再一次把胆汁吐了出去。这应该是第四五次了。我想着我的有生之年究竟还会经历几次如此的境遇或者其他更悲催的境遇呢?
瞬间我想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患有极其严重的癫痫病的作者,平均1年发病5次之多。并且经历过极度的贫穷与突然的监禁,砍头的瞬间被宣布大赦后漫长的寒冷肮脏的流放之旅,突然极度负债的时候。如此,后世称誉的“天才”,他的苦难是幸运的,还是幸运的只是他没有像他的父亲和儿子突然死于癫痫病。这是一段突然在脑中的思维,一些微小的感同身受罢了。但随着再一次的呕吐,我问了自己一个简单而恐怖的问题:“我该走多远?”后来我修正成另一个句子:“我还能走多远?”后者显然比前者更加“悲伤”。
再一次让我不敢幻想除了健康意外那无聊的奢望了。比起功成名就,青史留名,我想着的是安然的生命是否就算是一次人生旅程的成功呢?
方便面是极其难吃的东西,它导致了我的呕吐加重。想起旅行时火车上的方便面,不可同语。但味道在嘴里与手上,在随后偶尔的嗝中涌起的味道令我瞬间恶心无比。在确定了这是一件极其无关紧要的事情时,我独自坐在了浓重的夜里。一阵阵的头痛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每次阵痛的短暂的时刻,我都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此时此刻,有谁与我一样呢?”我想的是肯定有的。人海如此茫茫,我确定有与我不存在时间差的人存在。我的悲欢离合与那个人的一致。这是恐怖的幻想。
多么漫长的旅程。时间在浪荡。它屠戮一切年华与青春,有始无终。有新的开始吗?有。朋友斩钉截铁地对我说。在无数个黑白分明的时刻,我无数次在设想着一些叨扰的事情:“你该行动了。”“嘿,我一直在走。”我不服气地说。所以我开始了漫长的寻找,等待与救赎。
“该吃饭了,不是吗?”我总是在吃与不吃之间等待着。在未来与现在等待着。就在一刹那间,我侵染了无尽的伤感。在虚拟的文字在刻意营造着这气氛,在转身的生活中便布满了我敏感的神经。还要走多远,才能迎来我期待已久的那久违的拥抱。我们彼此迅速地交换着焦急。这时空中飘着羽毛啊。我笑了,你笑了吗?你该走多远才会转身。我该高兴吗?心跳如此安静。我居然习惯了,这是如此恐怖的习惯。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方与氛围,就换了一个我吗?这简直是奢望。我越来越不懂我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在追求什么?我们到底有多亲近呢?科技拉进了许多陌生的人们所谓的亲密感,但它带来的是泡沫,是虚妄,是撕开虚妄后的泡沫。学着千篇一律的真理,生着千百万人曾经的方式,死着古往今来一致的告别。然后呢?“死了很久的人变成了死了很久的死人。”
这漫长的情绪低落的直线。当我刚开口的时候,想要表现我那短暂的领悟。对方昏昏欲睡,这是一个漫长的陌生化。我的不适感在与日俱增。面对不断重复的生活,它没有气色,灰暗的氛围如此的压抑。突然间找寻不到出口,像一头即将被杀死的肥猪一样,撕心裂肺的嚎叫。等待着不知是谁送给我的致命一击。
浓重的夜里,我在昏黄的灯光旁,问我自己:“该往哪里走呢?该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