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曾担任胡宗宪幕僚,助其擒徐海、诱汪直。胡宗宪被下狱后,徐渭在忧惧发狂之下自杀九次却不死。后因杀继妻被下狱论死,被囚七年后,得张元忭等好友救免。此后南游金陵,北走上谷,纵观边塞阨塞,常慷慨悲歌。晚年贫病交加,藏书数千卷也被变卖殆尽,他自称“南腔北调人”,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去世,年七十三 。徐渭多才多艺,在诗文、戏剧、书画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他是中国“泼墨大写意画派”创始人、“青藤画派”之鼻祖,其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不求形似求神似,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所不工,以花卉最为出色,开创了一代画风,对后世画坛(如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等)影响极大;书善行草,写过大量诗文,被誉为“有明一代才人”;能操琴,谙音律;爱戏曲,所著《南词叙录》为中国第一部关于南戏的理论专著。另有杂剧《四声猿》《歌代啸》
悬崖边缘的狂舞
这个世界,从古至今,注定有那么一些人,要跳出通天的大路走叉道儿,要不按牌理由着自己性子想出那张出那张,在这群把好日子歪过的奇人堆儿里,徐渭,算我心里天字第一号人物,其次才是凡高。
徐渭一辈子没得过志,一个乡试,老先生考了八次都没中,也不知是他傻还是阅卷儿的傻,反正他连个安慰奖鼓励奖都没拿着过,简直丢人丢大了。
空有满腹奇才,一腔抱负,无处施展,更要命的是,这家伙生性疏狂自负,恃才傲物,鼻孔朝天,做事不知变通,不懂谄媚,在社会这所大课堂里简直处处碰壁。后来,这个歪瓜好容易让兵部侍郎兼佥都御史胡宗宪给看上了,更难得的是咱徐渭也瞧得上他,高高兴兴跑到他门下当了个幕僚,其实也就是个绍兴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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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子到那儿都发光这话一点儿不假,老徐先参与了东海抗倭斗争的策划工作,整了个开门红,接着又给胡老板起草了《献白鹿表》,结果呈上去之后,忽悠得明世宗喜笑颜开,直挑大拇指。要说这可是个良好的开端,可老徐这头儿骄傲劲儿还没捂热乎,胡老板就被弹劾成严嵩的同党,抓监入狱后一时想不开自杀了。老板没了,老徐没辙也只好收拾东西下岗回家,他眼瞅着知音已去,再就业无望,又没听过刘欢的《重头再来》,一肚子凄凉委屈,一肚子愤世嫉俗,自己和自己就较上了劲,一下精神失常了。说到玩儿艺术的发疯,很多人就先想到凡高,按说这哥们儿就算疯得可以了,那也不过就是割了自己的一只耳朵,再开枪崩了自己,这行径和徐渭的疯劲儿比起来,那简直是班门弄斧。老徐经常干的一件事儿是,拿个大斧头猛砍自己的脑袋瓜儿,不砍到血流成河,脑袋里听见碎骨头乱响不算完。要不就用一长锥子从俩耳朵往里扎,一扎就扎进一寸来深,说他练气功吧又不是,真扎真出血真半死不活,让人大大地替他捏把汗。更过分的是,他没事儿老拿个大棒槌狠敲自己的下身儿,这——这就更让人不知怎么开导他了。要搁咱看,行为艺术玩儿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到头儿了,可徐渭是谁啊,没完,这老哥哥后来干脆又添了妄想症,恍惚看见自己老婆跟一男的睡在床上,一怒之下抡起菜刀就砍,他没事儿就砍自己脑袋的人,手底下没个轻重,结果一刀就把老婆砍死了,这下更痛快了,一步就跨进了杀人犯的行列。事情发展到这儿,徐渭算是把他的行为艺术彻底推上了珠穆郎玛之巅。杀人偿命古今同,朋友张元忭走了半天门路,好说歹说,才免了死罪,判了七年监禁,徐渭就带着一肚子学问坐牢去了——老徐这些事儿如果让凡高知道,恐怕他得惊讶的连自杀都忘了,赶紧先打个行李卷儿前来认哥哥。可就这么个疯子,就这么个当年经常蓬头乱发“忍饥月下独徘徊”的另类祖师爷,且看看他身后顶礼膜拜的追随者都是什么来头吧:朱耷比较内向,爱也爱的深沉,把徐渭的画当红宝书,一声不吭闷头猛学。郑板桥是痛快人,直接高喊:“愿为青藤门下走狗” !喊了还不算完,又刻一章,画到那儿按到那儿。三百年之后齐白石也发言了:“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意思是要是有可能,他愿意坐时空穿梭机回去给徐老师当个碎催。其实我也特想表达一下自己对老徐的崇拜之情,可眼看着自己的绝对偶像们给老徐当狗的当狗,打杂的打杂,我的话只好咽下肚去,估摸着真要轮到我发言,我也只能自动降级地说:“我想给徐渭的狗当个狗食盆子。为什么呢,因为这老疯子实在太有才了,他从监狱放出来的时候,已经五十有三,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了,又穷又老,他就给自己写了这么个简历:“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什么营生儿也没有,吃什么呀,他一琢磨,得啦,码字儿为生吧。随手就写了个杂剧《四声猿》,结果让汤显祖看见了,老汤一瞧简直不得了,又佩服又嫉妒,大叫一声:“安得生致徐文长,自拔其舌!”意思是老徐太他妈会说故事了,作为同行,真想把丫舌头给揪下来。老徐还好酒,喝多了就开骂,可又不光只会骂,一甩手又写了个《酒史》。不喝酒的时候他还爱思考个地方政治经济的改革方案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划拉两划拉,又出了本《会稽县志》。说到写诗那就更绝了,明朝“公安派”的袁宏道,并不认识徐渭,只不过偶然在朋友家看见了老徐的诗,马上激动得高喊:“盖不佞生三十年,而始知海内有文长先生,噫,是何相识之晚也!”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回家写下了著名的《徐文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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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徐一点儿不谦虚倒也是瞎话,他给自己的评语是:“吾书第一,诗次之,文次之,画又次之。”总算自己给自己分了个三六九等。可就这话传出去又有人不爱听了,明末的周亮工周老师就不高兴了:“老徐骗人!压根儿他就没有第二!第一第一!他什么都是第一!什么都是第一确实有点儿夸大,但我也坚决不同意他把自己的画排在老末,除了我,还有几个人也肯定不同意,他们是:八大,板桥,白石,这老几位爱徐谓的画爱得都快魔怔了,是徐渭最忠实的老粉丝。徐渭一生贫困潦倒,可完全没有金钱观念,有钱的时候,人家来求字买画,他冲人翻白眼儿,你有钱呀?老子不卖!气死你。等到他没钱了,他敢拿自己的画儿换顿烧饼吃。从出狱到去世的十九年里,苍老贫穷的徐渭孤独地生活在两间破败的老屋里,只有一条狗和他相依为命,还有的就只是窗外的不语的老藤和兰草。1593年,老天爷彻底解脱了徐渭,把这个愤怒凄凉的灵魂带离了人间,走时,他全身浮肿,床上是脏旧的被褥,身上只裹了两把干枯的稻草。记得第一次看徐渭的《墨葡萄图》是在电视上,那是一种什么心里感受呢?如黑云翻墨,如雨溅雹飞,如空谷长啸,如暮鼓急声,这已经不是在看画,而是看一个狂纵难驯的老秀才纵横泼洒着他内心的狂野,激愤和无尽的落寞。
画外,一个厚重的旁白低沉地诵读着墨叶间肆意狂舞的提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喜欢徐渭的人,是看懂了他的画,痴迷徐渭的人,是看懂了他悬崖绝舞的人生。
徐渭《墨葡萄》 轴 纸本 纵166.3厘米 横64.5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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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墨葡萄》 轴 纸本 浙江省博物馆藏。
徐渭 纸本水墨画 纵337.6公分 横103.5公分 轴 花竹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徐渭《榴实图》,纸本,纵91.4厘米,横26.5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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