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赛金万寿宫之春》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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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又名江西会馆。

　　二十多年前接近过她，变色的墙、裂缝的脊、残垣的瓦，感觉就一破古建筑而已。因无人介绍，故不曾留意。

　　二十多年后，新冠疫情期间调入赛金镇小学校，走进她的机会便多了起来。

　　整个建筑分为两进，前面的大厅被四排柱子高高撑起。柱子粗到一个成年人都难以合抱。下面是雕刻着图案的石头磉盘，已经风化了，图案难以辨认。大厅里安放着学生餐桌，可供一百多学生使用。后面左右为厢房，每处大约有两间教室大小，中间是天井。厢房内有学校废弃厨房的一些设施。天井不大，被高约四丈的砖墙拦着，光线不甚明亮。

　　由于防疫的需要，学校把万寿宫简单地翻盖吊顶之后用作一个年级的餐厅。古老的万寿宫还在发挥她的余热。

　　偶尔的一个下午回到学校，站在公寓四楼正好俯视万寿宫。夕阳下的她，尽显恢宏大气、沧桑厚重，让人耳目一新。

　　灰脊白垛，黄檐青瓦，比普通的川北民房高出两三倍。两层瓦顶，八匹垛墙，屹立于五百多平的厅房之上，掩映在翠竹绿树蓝天白云之间。厚长的脊梁上刻有鸟兽花草的图案。高垛上的小石筒就像受了“定根法”一样一动不动地停在中间。毎匹垛的沿口同样饰有图案。斑驳的墙，着苔的瓦，悄悄地诉说着历史的感言。宽大粗实的窗栏流溢出赣商们运筹帷幄叱咤商海的气慨，飘漾出杯光斛影谈笑风声的欢乐。

　　一位退休老师讲，赛金万寿宫修建时间写在宫的顶梁上——清嘉庆十三年。百度一下，是1808年，距今两百多年，应该算是一处古迹了。

　　据资料记载，全世界的万寿宫是为纪念东晋明道许逊而建，倡导“净明忠孝”，是江西人文精神的一种象征，是江西地域文化的典型代表。据查阅，全世界保存完好的万寿宫建筑有1400多处，明永乐年间出现，清顺治至光绪三十年达到鼎盛，1950年前后终结。四川有300多处万寿宫，“两德”故乡仪陇县的万寿宫坐落在赛金镇小学校内。

　　我见过洛带、恩阳古镇的万寿宫，其门面之豪华艳丽非赛金万寿宫能够比拟，但我们会馆的位置也足以让它们羡慕。

　　这可能只是一个分会馆，当年的精英们从遥远的江西，一路打拼，在蜀北大地营商兴产、建功立业，他们的足迹在这儿演绎出无数精彩的故事！当然更确切的定位——它应该是赣江两岸妻儿老小苦苦的期盼！它还应该是赣商们负重拼博、智慧文明的见证！它更应该是赣蜀两地文化交融的向征！从这些意义出发，这算是一席圣地了。

　　在学校的东北角偶遇这一景致，捕捉先辈们的一点过眼云烟，不甚感慨。

　　赛金，顾名思义相传是要赛过毗邻的一个叫金戈的乡。金戈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拆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金戈村。那么赛过金戈的传统意义已荡然无存。其实，从万寿宫选址赛金镇那时起，此提法就注定了太过肤浅。相传，有万寿宫的地方就是江西人的家。遥想他们当年也应该是走南闯北，不说是羽扇纶巾，倒也是雄姿英发，何止一句“赛过金戈”能够慰藉他们呢？暂以“赛场书人生，金子放异彩”这一拙句送给他们也许还方可。

　　而今，厮人虽去，会馆尚存，俨然没有“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的遗憾。料峭的春雨刚过，夕照下赣馆散发着温暖朴实的芬芳。一代一代的学子都来感受浸润这一历史的手笔。

　　但恢宏大气不能与危房共存，沧桑厚重无法和破败并举。疫情渐渐平息。新的学期开始，学校便邀请镇政府和文管所领导亲临现场视察会诊。

　　大家往万寿宫后墙外巡视了一圈。墙体全是由大方砖砌成，严丝合缝。许多方砖上还留有“万寿宫”的字迹。厢房瓦沟的水汇聚于墙上的四个石制排水槽流出，真是独具匠心。但阳沟已经淤积，排水不畅，后山坡的几根断竹倒在厢房顶上。我们的万寿宫实在不堪重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了。

　　听校长说，待维修结束，要把万寿宫打造成学校核心理念的宣传场所，打造成学生思想品德的修炼阵地。应该为期不远矣，那时我要建议把“赛场书人生，金子放异彩”作为对联贴在万寿宫的门柱上，横批呢？

　　——赣馆之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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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廖林，“两德”故里四川省仪陇县人民教师，现在赛金镇小学工作，喜欢散文、诗歌创作，喜欢阅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