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奥塞梯现状:没有商人没有游客,日子越过越艰难

“我想你也知道'别斯兰人质事件’,那场366人死亡(含31名恐怖分子)的惨剧,令北奥塞梯在过去十几年里成为'禁区’,富人跑了,穷人也要投奔亲友,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俄罗斯向导兰卡尔眼眶泛红的说:“恐怖分子为了一己私利,给奥塞梯上百万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害,从那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商人做生意,也没有游客敢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别斯兰事件”发生在2004年的北奥塞梯别斯兰市第一中学,1200名正在举行开学典礼的师生与家长被车臣武装分子劫持,最终酿成335名人质和31名劫匪死亡的惨剧。

我们的车停在别斯兰一处毫不起眼的街道边,向导兰卡尔指着我身后的一栋红砖建筑说:那就是人质被困的大礼堂,原本现场一片狼藉,经过简单清理原样保存至今,北奥塞梯人通过这种方式来表明自身立场,同时谴责车臣恐怖分子。

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无从得知事件影响带来的具体损失,更无法对北奥塞梯的走向做出预判,唯一能做的只有深入奥塞梯实地走访,看看人们现在的生活。

所以,向导与当地司机制定了一份路线表,从北奥塞梯首都弗拉季出发,经赤米镇后在达拉尔峡谷往西拐去卡孜别克山口;越过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国界线(当地人称南北奥塞梯分界线)前往孤村莎尼山;再回头经斯特潘茨明达找寻高加索山脉“离上帝最近”的冰封谷教堂,最后抵达奥塞梯最大高原湖阿尔玛。

离开弗拉季会经过一座突兀的悬崖浮雕,一名将士骑乘骏马宛如飞天般的壮观,司机特地停车解说道:奥塞梯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传说中阿兰尼亚将士骁勇善战,曾创下以区区千人硬抗蒙古大军三天三夜的卓越战功。

前往赤米镇的路上,兰卡尔说了一段令人沉思的话:桀骜尚武的性格,也令奥塞梯地区常年动乱,直至“别斯兰事件”后人们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和平更珍贵。

赤米镇位于印古什与北奥塞梯交界的捷列克河边,是俄罗斯与格鲁吉亚陆地交通运输的补给站之一,2004年小镇还有5200多个居民,但人质事件引发两国关闭通道,这条路几乎没有车辆来往,失去收入的人们在短时间内全部撤离,直至2014年后才逐渐回迁,如今小镇人口不足500人。

晚上住在苏菲亚阿姨家里,司机偷偷告诉我,苏菲亚阿姨的孙子就是人质事件的受害者之一,2005年,她的儿子为报杀子之仇加入俄军,如今驻守在印古什与车臣边境地区,而阿姨为了远离伤心地才搬到赤米镇生活。

为了迎接我们到来,阿姨特地做了一份最传统的奥塞梯羊肉馅饼,当刀子划开馅饼的时候,汤汁伴着一股浓郁的羊肉香味扑面而来,令人不免惊叹一声:原来,奥塞梯人还这么懂美食啊。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被向导拉着去达格夫村,也就是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死者之城”。按照考古学家的判断,14世纪欧洲鼠疫传入高加索山脉,地处半山腰的达格夫村被定为奥塞梯唯一隔离区,由于缺乏医疗与药品,被送来的数千名感染者无一生还。

18世纪占领奥塞梯的沙俄军队目睹遍地白骨,遂将骨骸收集一并葬在达格夫村后山处,一开始采用奥塞梯传统的地窖式坟墓,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人为了省时省力也把死者葬在这里,堆叠一层石块代表增加一具骸骨,逐渐形成如今的塔状坟墓,据说总埋葬人数超过一万。

赤米镇继续往前30公里就是俄罗斯与格鲁吉亚边境,也就是南北奥塞梯的分界线达拉尔峡谷,颇为有趣的是,南奥名义上归属格鲁吉亚,但实际却并不归格鲁吉亚管辖(货币仍使用俄罗斯卢布),目前处于尴尬的“挂名式自治期”,因为承认南奥独立,所以俄罗斯与北奥都没有设立检查站,南奥也只是象征性的设置障碍简单盘查。

由于我们的车辆是北奥车牌,司机和向导都是当地人,我也拿着北奥特殊通行证,边境人员简单询问几句就放行了,临走前还叮嘱我们:进入南奥后不要说格鲁吉亚,当地人不喜欢。(下一篇南奥塞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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