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国平丨炳烛之明话读书
炳烛之明话读书
作者:侯国平
有个文学朋友叫叶景贤,时不时打来电话问,这几天你又读啥书啦,有啥收获呀。这话叫人无言以对,虽然退休了,时间一大把,但用来读书的时间并不多。不是不想读,而是如今的书太贵了,买不起。每月就那点可怜巴巴的退休金,省吃俭用也只够生活开支,计划着去郑州福塔看看,因为囊中羞涩而作罢。有几回在书店盘桓半天,这也显贵,那也显贵,恋恋不舍,两手空空地又走了出来。书买不起,那就借吧,图书馆在三十里外的新城区,往返一趟就要一整天,奔波往返了几次又作罢。
无论如何,书还是要读的,新书买不起,那就读一读手中的旧书,四大名著是经常拿来翻一翻的。有一回,邻居来家中串门,见我正读《红楼梦》,就直截了当的说,你读这有啥用,费脑子又费眼,还不如去斗一斗地主。邻居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毫不客气地对我进行劝解,是他以为在出力流汗的工厂里,捧一本书读是很另类的。尤其是他亲眼目睹了我的穷困潦倒一事无成,并且以为那,都是我喜欢读书造成的,读书成了书呆子,也不会巴结领导,看见不公平的事,就想说两句,得罪了一帮人,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邻居的话我不以为然。我问邻居,你斗地主,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买两根油条干咽,要不就弄碗热干面,你快乐吗?邻居说,咋不快乐,快乐得很。有时斗一天地主,能赢四五十块呢。我问,你光赢不输么?邻居说,哪能呢,有时一天也输个三二十的,心里边激动的很。
我说,这就对了。你斗地主是娱乐,我读书也是娱乐,斗地主和读书没什么不同。邻居说,你净瞎掰,读书也能娱乐。我说,有个叫富兰克林的说过,读书就是娱乐,而且是他唯一的娱乐。难道我们不能向他学习,也把读书当作娱乐么?邻居只是笑,说,你真逗!
其实,读书是个很开放,很公平的事,它并不像权力那样为少数人专有专用。达官贵人可以读书,贩夫走卒也可以读书,大学教授可以读书,农民工也可以读书,读书不分穷富,贵践和年龄,每一个年龄段读书,都是精采可贵,值得点赞的。
俗话说,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可见读书学习对于年轻人多么重要。年轻人就象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并不单指年龄而言,如果少年不读书,就不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就不会令人看到希望。
人老了,还要不要读书呢?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是古人说的。叶景贤先生说,人不读书就不能思考,人不思考和走尸走肉又有什么两样,人老不读书,不思考,那不就是等死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叶先生八旬之人仍手不释卷,还时不时地问一声,你又读了什么书,叫人总觉有种鞭策在身后。
读书,看似一件枯燥无味的事,其实成为一种习惯,成为发自内心的需求,它就是一种人生的娱乐。
时光如流水,从少年到白头,弹指间几十年的光险就过去了。尽管岁月将读书的酸甜苦辣置于记忆深处,但它会常常浮现在脑海里,就象过电影,历历在目。
我出生在正阳县城一个穷苦家庭,父母都识不了几个字,家中除了一本《毛选》,没有第二本藏书。父母平日里为生活奔波,都不读书。但象大多数穷人家一样,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读书。但这读书的内容,仅仅局限在课本之内,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去读课外书,因为那是要花钱的。每个学期,为了五块钱的书杂费,家里都要东挪西凑,拖了又拖才交上去,哪里还有钱让孩子去买书看呢?
我的喜欢读书,缘于距家不远处,有个周家茶馆,茶馆门前有个小人书摊,二分钱看一本厚的,一分钱看一本薄的。因为口袋空空,常常蹲在别人身后蹭书看,那是一件最无趣,最不爽的事。因为书在别人手里,你不当家,当你急急忙忙看完了,别人还在不慌不忙地看。你在一边急得说,看完了,快翻。别人会冷冷地说,急啥急,我还没看完哩。你如果再催,人家就会说,一边玩去,瞎叽喳啥。你只有闭嘴的份,象个二把手。就是这最无趣的蹭书经历,它使我养成了读书的兴趣,而童年的兴趣,会伴你一生,从此和读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后来,招工来到了平顶山工厂当了工人,劳作之余,最大的快乐就是读书。那时书店可以买到的文学书籍,除了《艳阳天》,就是《金光大道》,后来又有了再版的鲁迅著作,《呐喊》和《彷徨》,这些都要买来读。每月三十多块的工资,三分之一都要用来买书,直到结婚后,买书的力度才有所减弱。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已经成了退休老人,而读书的生活却不会退休。普惠乐说,书籍是屹立在时间的汪洋大海中的灯塔,只要喜欢读书,这灯塔就会指引你人生的方向。
我不太喜欢打牌,跳舞,也不喜欢聊天刷朋友圈,闲暇之际,坐在自家的小院子里,一杯信阳毛尖,一本《红楼梦》,信手翻来,怡然自乐。人生可以无权无可无钱,但只要有书读,那就是最大的快乐呀。
文/侯国平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侯国平,河南正阳人,大学文化,曾在《南风窗》、《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安全报》、《大河报》、《郑州晚报》等10几家媒体开设专栏、现居平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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