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奇案:两把柴刀,一桩离奇命案,知县一石二鸟,妙计破此案

清朝光绪年间,清秀县有个知县名叫刘子文。虽然才二十岁出头,但靠着天资聪颖、心思缜密,自上任以来,大大小小的案子都破过不少。当地的百姓都称他为“刘神仙”。

一天深夜,刘子文睡得正香,朦朦胧胧间听到衙门口有人击鼓鸣冤,刘子文立马起身穿衣升堂。听完那人的诉状才得知,牛尾巴村又发生了一宗命案:一个名叫牛大宝的富家子弟被人杀死在家中,被人发现时,凶手已不知所踪,而且家中的一百两银子也不翼而飞。

又是一桩谋财害命凶杀案?刘子文心中嘀咕道。但事不宜迟,立马带着三班衙役赶到案发现场。只见受害人牛大宝躺倒在血泊之中,待仵作验明尸身后,发现身上有多处刀伤,而且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两头深,中间浅。

刘子文在屋内仔细检查了一圈,除了发现门窗紧锁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据隔壁邻居所说,案发当晚只有牛大宝一个人在家。刘子文眉头紧锁,只能先初步断定是熟人作案,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柴刀。

柴刀刀刃呈弧形,两端翘,中间凹,是当地人家必备的工具之一,主要用来砍柴,也可以用它来防身,只有用这种刀具来行凶,才能留下两头深,中间浅的刀痕。

回到县衙后,刘子文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杀了牛大宝?如果仅仅是为了劫财,又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刘子文望着窗外的月色,隐隐觉得这桩案子并不简单。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子里便响起了清脆的铜锣声,伴随着“咣——咣——”的铜锣声,一个衙役在村口大声喊道:“知县大人有令,让所有人把家中的柴刀都拿到打谷场上,知县大人要审柴刀啦!如果有人胆敢私自藏匿,定当严惩不贷!”

这倒是件新鲜事儿,出了命案,县令不审人,竟然要审柴刀?大家虽然都对此事感到疑惑,但毕竟是县令老爷亲自发话了,也只能乖乖照做。于是每个人在自己的柴刀上写上姓名,将柴刀一前一后地摆在了打谷场上。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在一旁,等着这位“刘神仙”来审柴刀。

此时正值七月,骄阳似火,每个人都被晒得大汗淋漓。但刘子文却不骄不躁,慢悠悠地走到一长溜柴刀前停下了脚步,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家的柴刀被审出个什么端倪来。

只听刘子文高声喝到:“大胆柴刀,本官知道你们当中定有一把是凶器,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可刘子文一连喊了三遍,那柴刀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打谷场上,没有像刘子文所说的那样,有柴刀出来招供。

正当大家感到纳闷时,刘子文突然指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大声怒喝:“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替你说,你就是那把杀人的柴刀!”

刘子文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言语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惊恐万状地冲出人群,来到刘子文面前跪下喊冤道:“大人,小的...小的没有杀人啊!”说话的这个人名叫薛天明。

刘子文低头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薛天明,继续说道:“你说你没有杀人,那你的刀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薛天明望了望自己的柴刀,哆嗦着说:“大人,小人的柴刀和他人的并没有两样啊。”

刘子文冷哼一声道:“还说没两样?别人的刀晒了两个时辰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但你的柴刀上却落满了苍蝇,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柴刀上有血腥味,才招来了这么多苍蝇吗?”

薛天明早已被刘子文的这一番话吓得魂飞胆破,嘴中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旁边的几个衙役上了枷锁。

如此重大的一桩命案,刘子文在短短时间内就通过一招“审柴刀”将真凶揪了出来,牛尾巴村的百姓都对刘子文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刘子文听到百姓对他的夸奖,只是谦虚地说道:“南宋提刑官宋慈在《洗冤录集》中早有记载,我只是效仿先贤罢了!”看到知县如此谦逊恭良又博览群书通晓古今,众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称刘知县“真乃神人也!”

可让刘子文没有想到的是,被带上公堂的薛天明却拒不认罪,说这柴刀并不是他所有,自己的柴刀早在两天前就丢了,因为害怕拿不出柴刀而被他人怀疑,于是问赵六家借了一把柴刀来充数,谁知偏偏这柴刀就是那杀人的凶器。

听薛天明这么一说,刘子文不敢怠慢,马上派衙役前往牛尾巴村暗访。不到半天时间,衙役便回来向刘子文禀报称,赵六是一个无业游民,常年不在家,家中有一年弱多病的老母,赵六也不管。有人说昨天深夜,看到赵六偷偷回过一次家,但没有停留多久,又匆匆走了。从赵六的老母口中得知,家中的柴刀确实是被薛天明借走了。除此之外,衙役还在赵六家中找到一件衣物。刘子文拿在手中闻了闻,衣服上有一股很浓的汗臭味,显然是刚穿过不久。将衣服展开后又发现了一丝血迹,刘子文大为震惊,当即下令追捕真凶赵六。而薛天明因为证据不足,当堂释放。

捕快们领命对牛尾巴村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赵六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眼看案情没有丝毫进展,急得刘子文在书房中直踱步。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刘子文的脑海:这赵六究竟逃去了何处?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为何把柴刀留在了家中?而更巧的是薛天明的柴刀早不丢晚不丢,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

正当刘子文一筹莫展时,门外又响起了击鼓的声音。只见一胖一瘦两个人争论着走上公堂打官司,令人意外的是两人争吵的原因竟也是因为一把柴刀。旧柴刀的案子还没有头绪,新柴刀的案子又来了,这让刘子文心中更加气恼起来。

刘子文一番询问才得知,原来是瘦子的柴刀不小心砍到了石头上,崩裂了刀刃。于是他问胖子借了一把旧柴刀,准备到山上砍一些新柴到城里卖,顺便买一把新柴刀。瘦子来到深山砍了满满一担上好的新柴,正心满意足地准备下山,突然从山洞中走出来一个人,说是要花钱买他手中的柴刀。瘦子说这柴刀是问别人借的,不能卖。可那人并不死心,将价格抬高到五两银子,瘦子吃了一惊,心想五两银子能买十把新柴刀,到时候只需要多买一把新柴刀还给胖子,便可从中狠狠赚一大笔钱。至于胖子,一把旧柴刀换新柴刀,换谁谁不乐意呢?于是,瘦子拿旧柴刀换了五两银子乐呵呵地下山了。

瘦子是一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油的主,占了便宜就逢人就讲。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当瘦子乐颠颠地将新柴刀还给胖子时,胖子却耍起了无赖。说那把旧柴刀是自己的传家宝,要么就将旧柴刀还给他,要么就赔他五两银子。瘦子骂他是趁火打劫,两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于是来到公堂打起了官司。

刘子文问瘦子是在何处将柴刀卖于何人,瘦子一一作答,刘子文心中已经有主意。于是,对着胖子开口道:“瘦子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把你的柴刀卖给他人,这事确实做得不厚道,你的要求合情合理,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公堂,到时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知县大人都开口了,胖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刘子文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胖子就满心欢喜地来到县衙问刘子文要个说法。谁知,胖子前脚刚踏进衙门,后脚就被一班衙役五花大绑起来,可怜的胖子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大板就重重打在了身上,痛得胖子嗷嗷直叫。

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刘子文,胖子大声喊道:“你这县官怎么平白无故打人?说好今天给我一个交代,现在我来了,你竟然喊人打我,我冤枉啊!”

“冤枉?那就再打十大板!”刘子文冷笑一声说道。

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十大板子,胖子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敢再喊冤了。见胖子不再吭声,刘子文才继续说道:“你见钱眼开,本官打你这二十板子是为了帮你,让你长点记性!本官一向说话算数,说给你一个交代就给你一个交代!”刘子文话音刚落,就将一样东西扔到胖子身边。胖子揉着屁股抬眼望去,正是自己那把旧柴刀。

胖子自知理亏,只能将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咽,拾起身旁的柴刀跌跌撞撞走出了衙门。本以为能够白赚五两银子,没想到银子没赚着,还白挨了一顿打,胖子真是有苦难言。原来,刘子文从瘦子的口中得知,高价买柴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半个月的赵六。

根据瘦子提供的线索,刘子文顺利地将赵六抓捕归案,经过一夜审问,柴刀杀人案已经明朗。刘子文立刻派人四下贴出告示,只见告示上写着:

牛尾巴村杀害牛大宝的案犯赵六现已落网,本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现押大牢,秋后问斩。

民众看了告示后,纷纷对刘子文赞不绝口,说刘子文真是百年一遇的好官。真凶已经浮出水面,薛天明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洗清了嫌疑,还了清白。

就在案情真相大白的第二天,薛天明神采奕奕地走在大街上,先在城中转了一大圈,接着又哼着小曲往回走。正想出城,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站住,你这个偷刀贼!”

薛天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个人拽住了衣袖,“你偷了我家的柴刀,快还给我!”

薛天明感到莫名其妙,气愤地说:“胡说,我的柴刀用了十年不曾离身,怎么成了偷的柴刀?”

陌生男子哪里肯罢休,撸起袖管对薛天明叫嚷着说不还柴刀就对他不客气,薛天明见说理不过,便和他厮打起来。恰巧此时刘子文路过,掀开轿帘问他们二人为何打架。两个人见知县大老爷在此,纷纷跪地求个公道。

听完二人的诉说,刘子文问薛天明:“你的柴刀不是前几日丢了吗?怎么方才又说十年没有离身?”

薛天明听刘子文这么问,一下子慌了神,颤颤巍巍地说:“我的柴刀前几日确实是丢了,但...但又找到了...”

“在何处找到的?”

“回大人,在山坡上。”

“把你的柴刀拿给本官看看。”

薛天明不敢怠慢,慌忙将柴刀递给刘子文。刘子文接过柴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忽然脸色一变,对薛天明怒喝道:“大胆恶徒,还想狡辩。这半个月以来,下过一场大雨,三场小雨,你说你的柴刀丢在山上,可本官却未曾在你的柴刀上见到半点锈迹,你的柴刀根本就没有丢!而你,就是杀害牛大宝的真凶!”

薛天明面如死灰,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只好将自己的罪证一一交代了。

原来,薛天明与牛大宝是赌友,有一次薛天明赌钱输急了眼,看着旁边手气正盛的牛大宝,便想着借50两银子用来翻本,但没想到牛大宝非但不借钱给薛天明,还对他冷嘲热讽。薛天明怀恨在心,尾随牛大宝回到家,趁着牛大宝熟睡间用柴刀将他杀死在床上。

那天刘子文审柴刀时,刘子文由于心虚,害怕露馅,于是向赵六的老母借了柴刀,没想到赵六的柴刀上竟然沾着血迹,他竟然阴差阳错的被“审”了出来。但柴刀的主人是赵六被证实后,薛天明暗自侥幸,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但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陌生人手里。

其实,刘子文一开始就觉得薛天明身上疑点甚多,只是缺乏证据,一直拿他没办法。在赵六被抓捕后,案情终于有了突破,他暗中派人偷偷监视薛天明,并且设计了今天的一出好戏,让薛天明自投罗网,那个喊“丢柴刀”的陌生男子就是刘子文派出去的捕快。

既然赵六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畏罪潜逃呢?原来,那夜赵六在村子里偷了一头耕牛,用柴刀杀牛时溅了一身血,柴刀上也沾满了牛血。杀完牛后,赵六偷偷溜回家中换了一身衣服,由于太过慌张,将柴刀忘在了家中。第二天又碰巧听到刘知县正在“审”柴刀,误以为是自己偷牛犯了事,于是跑到山上找了个山洞躲避一阵,没想到因为花了五两银子买柴刀防身暴露了踪迹。

至此,本案真相大白。

这桩奇案,刘子文先是能想出“审柴刀”的招数来破案,虽说是效仿宋慈的《洗冤录集》,但足以看出他的聪明机敏,博览古今;然后又设计让衙役伪装成陌生人迫使薛天明自投罗网,可见这一切都在刘子文的运筹帷幄中;最后仅凭“柴刀上没有铁锈”这一处细节便可断定薛天明在说谎,可见刘子文办案谨慎,观察入微之至。通过“搂草打兔子”,破了杀人案还顺带逮住了偷牛贼,同时又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见钱眼开的可恶之徒。

此案告诫后人,切不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最终只是害人害己,正如那句老话所说:人作恶,天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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