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竹斋旁听硕荷

吟竹斋旁听硕荷

文/莞尔流年

《长满青苔的日子》是郭成志老师的一本散文集,是郭成志老师用精致的文字做成的一把时光折扇。轻轻打开,循着一束精神的光亮,来到浊世深处,驻足那清澈的一隅,我愿我是这折扇上的一抹墨痕,是那青苔上的一只蝴蝶。

在这清澈的一隅,我是一只小小的蜻蜓,在他尖尖角的荷叶上,听一池的清欢。

听他用荷花的开放讲述:我们生活的土地上生长的不仅仅是树木和庄稼,还有繁茂的诗意;土地上生长的不仅仅是人和万物,还有无言的启迪。每一株草木如是,每一个季节如是,每一个人依然如是。

在这清澈的一隅,我是一只小小的蝌蚪,在他圆圆的荷叶下,于雨声稠处,听满池的忧伤,觉得他也像个寻不见母亲的孩子。

读那敲荷的雨一样的文字,心是疼的,那种疼是从没有底的深渊里轻轻飘出的,游丝一样的失望与希望:我们的乡村发霉了,唯富是尊成了共识,沾着臭味的富,俘虏了贵……

在这清澈的一隅,我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在他结着冰凌的枝杈上,听他含泪述说关于母亲的爱与怕。看他静夜听月,看那月光如母亲的目光一样慈祥地洒落他一身,看他伸出触摸母亲冰霜白发时颤抖的手。

我自己也写过一篇《母亲树》,写的是一株冬日的红柿树,我写的其实不是树,而是母亲。而且此后,似乎遇见的每一种树,都有了母亲的影子。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母亲是我心中最深的牵挂和眷恋。

我愿意化作一只寒鸦,站在母亲的枝头,母亲的心口,守护一缕月光星光和阳光;于是,我也能够看见,他的灵魂,寄居在一丛野菊花里,活成笑脸的模样,着一脸太阳色,仰望母亲。

在这清澈的一隅,我是一只小小的蜜蜂,在他黄黄绿绿的菊坛里,采一朵幸运之花。他是幸运的,《鲁迅诗歌浅释》背后的那个人——他上师范时的语文老师,带着荷花的清香,伴他浊世安暖,伴他冬去春来。

老师的礼物安暖过他凌乱的心空。他用老师的礼物,擦掉心空的凌乱。文字是丝绸,夜的墨汁是灵巧的手,他就是那个子夜编织幸运的人,他和他的恩师一样,选择借墨香供养心灵。他有一河的孩子,他是河上的桥;河水送走一批批孩子。桥是永恒的美景,他是永远的孩子。

我庆幸,我也和郭老师一样,对自己,有文字可以依偎;对学生,有文字可以赠送。

在这清澈的一隅,我是一只小小的鸣蝉,在泥土深处酝酿枝头的歌声。

荒凉时,我看见他也是一只蝉,看见他心里的月光和花香,结出大大小小的工具,他借它开辟光明。

征途有平凹,人生唯高兴。

愿“一枚铁钉深深地镶嵌在生锈的骨头里在黑暗中疼痛地生长”的疼痛越来越少,思念一碗带着草木之香的萝卜木耳馅儿的饺子,仰慕雪花和雪花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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