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雪峰山

风雨雪峰山

张效雄

几次去雪峰山，都在春雨绵绵的时节。

山道蜿蜒，雾蒙蒙的崇山峻岭之中，一会儿在云雾里，一会儿在绿荫中，拐一个弯儿，眼睛一亮，飘进的还是满目翠绿。

雪峰山是湖南重要的地理分界线。以湖南的地势论，三面环山，向北敞开，东面是罗霄山脉，南面是南岭山脉，而西面最为复杂，大山一个接着一个。拱起湖南的天，是横亘于西南的雪峰山，再往西去，才是连接云贵高原的武陵山脉。

翻越雪峰山，我从洞口县城出发。沿着清澈的一条水流，逆水而上，赫然会有一个山洞兀立水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洞口的外边，是起伏不定的大片丘陵，穿越这个洞口，就进入了延绵百里，高于云霄的雪峰山了。

从雪峰山里流出的往往泉水，汇聚在洞口山门之下，在这里形成一口天然的山间湖泊，远山近树倒映在清澈的水中，树梢间一缕耀眼的阳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散发出悠然静谧的气息。

当地人给这个山间湖泊起了个很土气的名称，洞口塘。洞口县名由此而来。也可以说，洞口塘和那个山门洞口，是雪峰山的门户。

从古至今的湘中汉子，就是从洞口塘边，穿过这个洞口，去到山的那边，向往着一个充满着神奇故事的山城洪江而去。民谚“一个包袱一把伞，走到洪江做老板”，说的就是这个状况。

穿越雪峰山的山路，弯弯曲曲挂在悬崖之上，穿行于云雾之中。春天来到以后，路的两旁新意盎然，山花朵朵迎面绽放。到了冬日，山野白雪皑皑一片，山路就是一条飘在山中的玉带，忽闪忽现。山林深处，有挪溪瑶寨，有木屋村姑，有竹林古樟，有清茶飘香，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山花野果。

试想，我们的先人，一把雨伞，一个包袱，沿着崎岖的山路去遥远的洪江，去圆一个生意人瑰丽的发财梦，这是怎样的一种充满理想的境界。

我来到洞口塘边，不再徒步沿着古人的足迹去寻觅山间的青翠和神秘，而是驱车行驶在直入云端的高速公路之上。呼啸而过的一辆辆汽车，把自己的身影仍在洞口塘里，又迅速地收起，悄悄地带到云雾之中去。

风雨中的雪峰山，那条粗狂的山道，是一条寄托着幸福和财富的彩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