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让梨后续
写在前面:2020年写了胡让梨的故事(胡让梨生前生后),当时只是听部分人口述,资料并不全面。难免有误。随着更多证据的出现,今天再作补充。
胡让梨,原籍浦江胡宅村,1903年7月21日出生。1949年迁居兰溪市马涧镇下庄村(原名翁村)。小学就读于曹聚仁父亲创办的蒋畈育才学校,1920年考入省立九中,1927年考入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军官团。
曹聚义,后改名曹艺,1909年4月22日生,1916年——1922年在父亲的育才小学读书。1924年9月——1926年在杭州浙江省立一中读书。1927年曹聚义,进入国民革命军26军军官团特种科学习。之前,曹聚义和胡让梨虽然是同乡,且在同一小学就读但是双方并不认识。直到一九二七年八、九月,两人同在杭州梅东高桥二十六军军官团,曹聚义是第三队学生,胡让梨是第二队学生,两队相邻而住,课余同在器械操场活动,胡让梨的木马、单杠很出色,谈起来知道他们两人是相距不过二十里的小同乡,于是很快熟悉起来。
1928年9月下旬,黄埔军校内成立“军校总支部”,指派曹聚义、甘棠(后改名甘让)、吕农三、简立等五人为总支部委员,曹聚义任总支部书记,甘棠任副书记。胡让梨在曹聚义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地下工作。1929年5月,负责领导军校党总支的王昭平出卖了组织。胡让梨十八人等先后被捕,即当时国民党反动派称之为“十八罗汉”大案。曹聚义因父病,请假回浙江浦江老家探亲,躲过一劫。胡让梨被关押两年后释放。
胡让梨出狱后,无处可去。由胡在黄埔的同学,同乡陈志力介绍推荐到上海的孙立人的税警总队部属供职。胡让梨一开始担任机枪第一连中尉排长,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前几个月升为直属机枪连连长。10月3日国民党将军孙立人带领敢死队,严防苏州河。孙被敌军炮弹击中,十三处负伤,危急时刻胡让梨冒着生命危险背孙将军下火线到安全地带,而后迅速返回火线继续战斗。但是胡尚梨不会逢迎拍马,不为孙立人所宠爱,最后是个中校闲职。
这段经历,曾有人质疑,胡让梨救过孙将军的命,是大恩人,为什么不提拔他呢?1943年在缅北胡康河谷战壕中曹艺与李鸿将军(李鸿将军当时是孙立人将军的作战参谋,可以见证孙负伤之事)有过一次会面。谈话中,曹艺问及胡让梨抢救孙将军之事。李鸿将军回答说,孙将军也提起过为胡让梨升职之事。孙说:“胡让梨把我从火线上背下来,是不容易的。不过,那是私恩,我不好从升官作报答。胡也不会以此邀功,求官职的。”由此,可看出他们之间是知遇之交。胡让梨后来几年在抗日战争中转战南北,职务至中校营长为止。1942年孙立人再组税警总团于都匀、贵州时,因为胡向往陕北,孙立人允许其离队,并作资助。所以孙赴缅甸远征,胡让梨没有跟随。
胡让梨自离开孙立人部队以后,具体做了什么目前没有得到确切信息,当年听他妻子黄秀英转述,一直在南京从事皮革生意。1949年上半年解放前夕,胡让梨到老家兰溪翁村定居,在老家认认真真地种起田来。
原国民党八十九师师长金式(1904-1994),兰溪横溪殿前金人(曹艺的姐夫)。他就读于黄埔军官学校第六期步兵第一大队和陆军大学第十期,是黄埔六期步兵一大队任大队长汤恩伯的得意门生。金陆军大学毕业后,随汤当参谋长,而后当师长,驻军在河南许昌一带。当时驻地旱灾,水灾、蝗灾频发,日寇虎视眈眈。金式在本师防区之内,勇挑重担,抗灾救民,深受百姓爱戴。
抗战胜利后金式在横溪老家暂住一段时间,后在南京任闲职。1948年8月老上司汤恩伯指令金式招兵买马,准备东山再起。金式在筹建203师时,向任职于联勤总部、当着军运副司令的曹艺要干部,曹艺派了侯文理(又名侯灿章)协助,实际上是卧底,目的是争取金式起义。几个月后,金式成功组建国民党203师,被任命为任师长。军队先是驻扎龙游,后驻金华岭下朱。1949年5月,金式经侯文理、曹艺等人策反,答应起义,具体时间是在5月9日,接头部队是解放军三野。
但局势突变,1949年5月7日凌晨,未等三野到达金华,第二野战军的第三兵团陈锡联部提前解放了金华,第三十军第一二九师副师长盂擎宇组成了金华警备司令部。因为二野和三野之前没有联系,不知道203师起义的情况。金式心生疑惑,原计划起义受挫。金华解放后,侯文理带领203师的两个团,后来辗转到台湾, 1958年7月在台被杀害,2015年被民政部评定为烈士。
几经周折,在曹艺等人的周旋下, 1949年5月15日,203师师长金式再次同意投诚。按照协议,金式归横溪殿前金老家解甲归田。在老家的胡尚梨发现金式回老家后继续指挥残部抵抗,他便翻山越岭去金华报信。曹艺和孟擎宇司令员见到胡让梨后,分别给金式写了亲笔信,劝金式按照协议执行,上缴武器;并委托胡让梨把信带给交给金式,同时派了一排解放军随同前往。但是最终,胡让梨劝告失败。
1949年农历七月初九,金式派人把正在田间侍弄庄稼的胡让梨杀害,地点就在翁村附近的通济桥,田间还留有胡让梨亲手摘下的两个蒲瓜。
此后孤儿寡母在恐惧中长大。直到1979年3月,在南京工作的曹艺,托人带信给胡让梨的儿子胡洪森,希望给他父亲一个名分。1981年胡让梨的儿子胡洪森去民政局提出要求,给南京工作的曹艺写信要求提供材料。1981年曹艺写了回忆文章,提供许多了证据给民政局;1986年,曹艺得知相关部门找到杀害胡让梨的凶手,他再次写文给民政局为胡让梨正名。或许胡洪森文化能力、家境所限,没有坚持;也许相关部门认为证据不足,此事不了了之。
本着还原历史的态度,客观真实的原则,本人申明每一个事实都经过调查了解,都有来源出处;但是事过多年,错漏难免,欢迎大家指出。
此文花费了笔者诸多精力,若被引用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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