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如诗如画丨雪潮
母亲如诗如画
文/雪潮 图/网络
母亲是一条故乡的小河,灌溉着两岸的风光,浸润滋养着子女的心灵。
母亲是乡间的那条土路,连接着梦想和远方。
母亲也是田园的一部分,慈善着乡风乡俗。
每当放假,我一回家,我妹妹就对我说,大哥,前几天妈都唸叨你,说我有成快回来了。这预言像候鸟飞过蓝天。
走之前,母亲瘫痪在床,兄弟姊妹轮流伺候,母亲喜欢跟我叙家常。这才是最浓最纯的心灵鸡汤。
这时候八十高龄的母亲已经超越了死生,成了我们大家族的精神支柱,心灵偶像了。
母亲絮叨说,你伯伯不喜欢你两姐,一听是女的,扭头就走。等你生了,欢天喜地的,又买摇窝,又买夹椅,要啥买啥。我成了家庭的希望和未来,成了父母最大的梦想。
父亲是孤儿,我理解。
你伯伯不叫你洗衣,不叫你做饭。说那不是男人干的事。至今,男人干的事没干成,连洗衣做饭都还不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成了巨型侏儒了。
母亲特别喜欢我。是因为七八个子女,只有我一个早早考上了大学。以我为傲。我像风筝放上了天。其他都趴在地下。
八O年代初,才恢复高考,我们惠岗老家十里八乡,还没考一个大学生,我算新鲜事物。上回遇到罗道华,还说中小学老师把我当乡土教材,一搞把我当勤奋好学有出息的例子举。
乡亲们都喊我大学生,母亲成了大学生母亲,一个大字不识的母亲,竟然培养了一个大学生,开天辟地呀,自然有巨大的获得感和荣誉感。母亲在村史上,毕竟占据着重要篇幅。
那时候能培养个老牌大学生,村里好多母亲有认为我母亲了不起,也太伟大了。
想想也是,怀了八个娃,活了七个,丢了一个。家大口阔,父亲又体弱残疾,典型的超支户。那时候农村的重灾区。养一窝娃,又喂一窝老母猪。白天干公活,早中晚干家务,忙里忙外,半夜还纺线,拉鞋底。累死人呀!
母亲养不活我们的时候,累的超级透支的时候,听我姥姥说,你妈怕养活不起你们,还想一了百了。
可见母亲有多么超人的爱和刚强,苦累和付出呵。母亲除了不能付出的一把老骨头,所有能付出的,都一古脑全付出了,付出了一切的汗水,一切的泪水,一切的心血,甚至付出了骨髓油儿。
母亲的乐观和仁慈也是村里有名的。尤其是晚年,子女们都成家立业了,子孙满堂了,还有重儿了。又过的都不差,成天乐呵呵,可谓苦尽甘来。成了村上的活菩萨。
想下母亲经历的几个月没肉花的艰苦岁月,几个月吃红薯的苦难峥嵘,真的不可能耶,但母亲熬过来了,挺过来了,闯过来了。
伺候母亲,成了我亲近母亲、热爱母亲,也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
乡土乡音乡情乡愁,都融化在浓浓的母爱里了,母子情深替代了旖旎的田园风光,替代了游子所有的情牵梦绕。
每每母亲还把我这知天命的人当孩子看。喊着我的小名,格外亲切,格外心疼。小时候口门一喊,"有一一成一一,回来吃饭哟!",高音喇叭似的嗓门,能传到村内村外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再远,我也能听到,再隐约,也能辨清我妈的喊声。有时迷失在梦中,只要听到我妈的唤乳名声,我就清醒了。有时失眠,我妈呜呜的摇篮土调,又很快催眠了。
喊了五十多年,母亲喊我小名的声音,成了我耳中最亲切、最信赖、最归依、最爱我、最幸福、最美好的声音和福音。估计我大名她都忘记了。因为我没听过一回她喊我大名。
有事,又支开我,叫我去喊两妹来擦洗,端屎倒尿。不让我干,儿大避母的古训,她很在意。
今看到大贤弟写母亲的按语,如诗如画,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
母亲的音容笑貌,母亲平日的忙碌和熬夜,母亲累变形的手指,几乎压断了的腰,压弯了外弓的腿,喂了几代人的还没干瘪的乳房,稍稍发胖的慈祥的永恒的微笑,永远印在子女们脑海里,活在子女们心里。(2019.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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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康风采》编辑:邓龙金 / 审核:李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