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讲:《伤寒论(十)

每日一讲:《伤寒论》(十)

第一章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篇

下面接着讲: 建中用什么药呢?《伤寒论》里是四味药:参,草,姜,枣,简称“脾四味”。很常见的药,对脾胃最管用的自古以来就是这四味药。姜和大枣已经广泛种植,是最常见的食材。中国人早已将这四味药引入到日常生活中。很多人喜欢追求稀有昂贵的保健品,其实最管用的东西都会被普及,哪里可能昂贵呢?昂贵的多数没太多用。这就是所谓的“百姓日用而不知”的道理。

现在说药性,先说炙甘草和大枣。这两样都是甘而微温,煮出来的汁液黏黏的,甜甜的,因为甜可以入脾,能够直接补充胃里的津液,同时性质微温,可以提高脾胃的运化能力。所以这两样补充脾胃津液最合适。下面来说说五味和五脏的关系。

“辛”,也就是辛辣辛散之类的味道,是上行的,它走上走表,肺在上,自然也能入肺。肺是主收敛主吸纳的,辛味是行散的,和肺的主要功能相反。辛味自然最先刺激到肺,肺就会亢奋起来抵抗,这是人体的自保模式。所以适量的辛气能刺激助长肺的功能,也能制约肺性之偏,辛多了则伤肺。这就是“辛入肺”的道理。这种解释是层面之学,是实实在在的理解药物对人体的作用和原理,与主观的说归某经,归某脏腑是有区别的。

“酸”,是收敛的,而肝的作用是升发疏泄,酸的作用和肝的作用相反,自然进入人体就先抑制肝的功能,肝脏受到抑制自然也会亢盛起来抵抗,所以“酸入肝”,适量酸味助长肝气,也能制约肝性之偏,酸味多了也伤肝。

“苦”是降的,心脏在上,功能是永远搏动向上,永远有热能的,同理,适量的苦助长心的功能,也能制约心性之偏,苦多了则伤心。

“咸”是下行的,所以地球上的海水是咸的,因为海的位置最低。肾脏是人体的元气之所在,它像水泵一样,位置虽然在下面,却是引能量上行的,这种元气能量在西医里称为肾上腺素。能量的代谢物是废水,从膀胱排出,就像汽车开起来也会滴水。既然肾的功能是上行,适量的咸可以刺激兴奋肾的功能,也能制约肾性之偏,咸多了则伤肾。

“甜”,甜味不偏不倚不走不散,和缓居中。脾胃在中间,所以入脾。脾胃津液的主要成分是食物转化的糖分,而甜本身就是糖分,等于能直接补充津液。脾是主运化的,而甜有和缓之性,与脾性相反,所以适量的甜可以刺激兴奋脾的,也能制约脾性之偏,甜多了则伤脾。这就是为什么炙甘草和大枣两味药入脾的原因。

再说一下“脾四味”里的姜和人参。
姜,它是温中而发散的,能让脾胃热起来运行起来。所以只要是脾胃寒的,一味姜就管用。后世的医学只要一见津血亏,就喜欢用麦冬,生地黄来滋阴养血,人体津血靠的是脾胃运化而生成,难道是靠生地黄,麦冬里那些黏液直接补进去的吗?脾胃虚了寒了,本身就是阴证了,麦冬,生地黄之类的滋阴药,也是寒凉属阴的性质,结果用到人体里,就是阴上加阴,脾胃就更加不运化了。《伤寒论》的用药法则是从阳引阴。阴上加阴必是死路。除非阴虚阳亢,脾胃不缺运化之力,才可以用这类药。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慢性病的病人,吃很多年的中药也治不好病的原因。

人参,后世说它补气,“气”是什么?从医理上来说,气是“阳”,是能量,是无形的气化物质;与气相对应的是“血”,血是“阴”,是有形物质。既然气是能量,气化是需要热能的,所以姜桂附是气化药;“味”是有形物质,像生地黄,阿胶这样没有什么香气,却很粘稠的东西就是典型味厚的,所以补阴。药物主要是以“气”和“味”两个方面组成的。
人参呢?人参在土里长得很慢,得土气最厚,所以补中入中焦。具体是怎样的能量运作呢?它的“气”是一种很厚郁的参香,所有香的东西都有刺激亢奋的作用。这种气有没有热能呢?我们尝一下就知道了,它的味道不辛不辣不麻不热,没有热能。所以人参主要亢奋的是“阴”的层面,“阳”的层面居少。《伤寒论》里人参是用来救阴的。药物里亢奋阳的药居多,能亢奋阴的很少,这就是人参作为药物的不可替代性。经方里人参寒热不禁,既能合温热药治阴证,也能入白虎汤之类寒凉药治大热伤津。后世说人参补气,所谓“阳化气,阴成形”,人参既然没有热能,哪里能阳化气呢?
还有一味所谓的补气药黄芪也是如此,黄芪的作用类似与人参,也是没有一点热能的,只是黄芪的性味更轻更升,能往表走,能滋养表而已。后世的中医却常用这两味药治虚寒之证,说是补气。有个癌症术后的病人,四肢冰冷懒言少气,脉沉弱得摸不到,已是四逆汤(干姜,附子,炙甘草)的症侯,只有四逆汤才能救。去找北京某大医院专家,没用姜附,主药是50克黄芪。后世对药物的认识阴阳混淆,气味不明,陈陈相因,人云亦云,以至于中医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总结脾四味的作用:炙甘草和大枣,甜而微温,能快速补充津液。炙甘草补中最快;大枣微香,更能帮助脾的运化。炙甘草色黄而偏白,偏向于补津;大枣色外红里黄,兼能补血。姜是亢奋阳的,运化脾胃而去寒。参是平性,是亢奋阴的,生成津液。这四味药各司其职,在临证上可以选而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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