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城的风

小城的风

按理说，小城边上有两条河，旮旯河在左，杨家河在右，河风是很大的。 但事实上，小城的风很温柔的。因为，小城四周被山包围着。那山高高矮矮，错落布置，缺口都堵上了，小城就像是躺卧在大山的怀抱里。路过小城的风，被层层大山挡住了。到了小城，也就温柔了。

你看，那街边的行道树，静静地矗立着，似乎一动不动，似乎又蠢蠢欲动。其实，春风无时无刻抚摸它。被春风唤醒了的行道树，一天天地生发、长高。这春风，人类是不容易感觉到，但万物能感觉得到。这不，那树叶又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着春风的馈赠。

那风是有形的，吹皱了一池绿水。排成一队一队的水波，或急促，或舒缓，或停止，或跳跃，一浪接着一浪，一波接着一波。波浪齐着水池边缘，不断地抚摸着。那风的火候掌握得很好，那水眼看要溢出来了，水位又矮了下去。小城的风百无聊赖的时候，那波浪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飘荡着，似乎不知疲惫。

天热的时候，小城的人喜欢外出借风。借风也不需要像诸葛亮那样，要算算日子，要装神弄鬼，只需迈开步子，走出户外即可。小城人借风有两个好去处，一处是猴子岩，一处是雍阳大桥。

猴子岩是从小城伸出来的山脊，是个乘凉的好去处。刚步入雍熙公园，一股凉风便从林间迎面而来。微风抚摸林间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花香随着微风，一阵一阵往鼻子里钻。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后，走两步又停下来，最后消失在树林里。

发展大道开通后，小城的人又多了一个习惯——沿着发展大道晨练。走到雍阳大桥，人们要停下来吹吹凉风，呼吸新鲜空气。大桥之下是深深峡谷，谷底是涓涓流水，山腰是片片密林，密林间有条条溪水。山风不仅送来了凉意，也带来了泥土的气息，草木的味道。那气息是乡野的气息，那味道是童年的味道。

享受山风是要闭目养神，静下心来。做个深呼吸，就感受到一股凉风，由嘴入喉，又到胃肠，最后通达全身。山风拂面，和脸上的每一个毛孔拥抱，交换季节的讯息。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讯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感受。但是，最后那思绪有点不听使唤，物我相忘了。

当然，小城的风也有生气的时候。那活动板房，包括活动板房里的一切，也就整体移了位。有时候，也不免要散架。不过，这也不怪小城的风。因为，它也有不由自主的时候。就像那风里的蒲公英，也是不由自主的。万物如此，人何尝不是如此。

2019.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