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2020末日 / 四六文摘

原创 cslidi 常熟记忆今天

2020年12月31日下班路上

2020年虽然很不顺，但还是要尽量记录点滴。照习惯，这篇流水账的题目应是《笛笛不休20201331》，或《一个常熟人的2020年最后一天》。但为了顺应时势，我也难得做回标题党，做贼心虚，先来一段找借口。

现在各路网络媒体为了吸粉、流量都不顾一切、赤膊上阵，最常见的，一是恶俗标题党，实在没素材就发天气预报，行文配图必须搞得一惊一乍；二是抄（文章）、盗（图片）、套（好事全归大虞国）。近日，意大利人安东尼奥尼1972年拍的纪录片《中国》的一些片段，也给套上常熟标签发抖音，把苏州南门桥说成常熟摇手湾，把上海第一百货说成常熟中百一店，竟然有很多人相信。

感觉今天是本世纪常熟最冷的一天（凭记忆），早晨醒来看墨迹天气，零下7度；再看官方气象预报，今天晴到多云，最高气温0~1度。起床、洗漱，觉得还好，我虽没见过老辈人说的河里结冰，厚得能走人，但小时候也经历过半面盆水连底冻，毛巾冰得硬邦邦。没穿羽绒服先去院子里感受一下，感觉也不是太冷，鱼池里结了一层薄冰，水龙头昨天就挂了一条冰凌，估计冻裂了。白兰花和米兰的叶子全部冻僵，过几天都会掉光，今年有意没搬进阳光棚，就是没想到这次寒潮如此强劲，白兰和米兰开花都在新发枝条上，只要老枝杆和根部不冻坏就没大碍。

武康石老荷花缸里的冰有点厚，小木槿和香水藤都被吹倒了，狂吹了一天半一夜半的寒风刚停不久。昨晚在常熟老街工作室，先和朋友红泥小炉煨羊肉咪小酒，再听琴看菖蒲品香茶。但舒适惬意是暂时的，等到八点三刻出来，一下子就被寒风吹酸爽了。站在公交站台上觉得脸蛋像在被刀剐，赶紧戴上口罩，多少能让下巴暖和一点。滴滴、出租都叫不到，好不容易等到8路公交末班车，竟然是专车。酷寒冬夜，除了实在没办法或实在想法多的，都情愿孵在温暖的室内。

太阳照在华府世家上，蓝天白云下已经能感觉到回暖的气息，按往年，天寒地冻都在一月份，不到三九四九不会这么冷。纠结了一下，还是开车上班，虽然骑车能锻炼身体，各种保暖装备也齐全。但前天晚上雨雪后气温都在零下，机动车道里撒了盐没有冰，但非机动车道上就不一定，自行车轮胎细，万一滑到，五张分年纪的老骨头不经摔了。回屋喝了杯热水，七点钟穿戴严实出门，下地库取车、发动热车，时间还早，耐心等待两分钟。仪表盘显示，车外温度3度。

2020年最后一天，辞旧迎新需要沐浴更衣。等到晚上在家洗太冷了，于是午饭后溜了趟水木年华，泡了泡、洗了洗、擦了个背，没有上楼休息，在更衣间等身上汗水收干，就穿好衣服，下楼买单撤退了。总消费143元，其中浴资99元、擦背39+5元，停车刚超半小时，4元。

中午洗澡人少，两个白发老头泡在大池子里，惬意地边泡边聊。甲：“囡说，家里不是都帮你装修好了，地暖、热水样样有，为啥还要出去洗？我说，冬天在家里（洗）没有出去洗舒服。公交车反正免费，常熟所有大浴场我轮着洗。”乙说：“我基本上天天孵混堂，隔天擦个背。还是现在条件好啊，记得从前舍不得经常去浴春池，就跟邻居混进国棉（洗澡），好几次被人家赶出来。”甲说：“那时候的浴室条件真的差，去早了要排队，去晚了一池混汤，水面上漂着一层老墾。”乙说：“是啊，汰浴毛巾你用完我用，擦背就躺在池沿上，***朝天……”

他们这样的生活，就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将来等退休后，早晨栗里茶室一壶绿茶，公园面店一碗鳝丝面；上午春来书场听一回书，或是去文化宫阅览室看画报；午后天然池濩个浴、睡一觉，出来到人民饭店羊肉面店吃碗羊汤，最好能天天烩红；晚饭半斤黄酒，还有一小碟花生米，或者一个皮蛋……

洗完出来擦身时，忽然瞥见旁边长发一飘，近视眼没戴眼睛看不清楚，那个背对着我的、身材姣好、长发披肩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一惊，一笑，我肯定没走错浴室。2020，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