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彩!兵马俑复活了,就凭这一点大秦赋都该得9分
近期,《大秦赋》引发热议,收视率创出系列剧的新高,评分却高开低走,一路狂跌,从开播时的9分,随着剧情进展,跌到了6.5分。
看过《大秦帝国》前三部的观众,心里无不渴望一部收官之作,一部恢弘的史诗正剧,最后却沦陷为了宫廷戏,而且还很无脑、很狗血。
观众一致认为,《大秦赋》坏在了剧本,邋遢注水,无底线改编,迎合了平台,却忘记了初心。
剧本的最大问题是缺乏历史高度和深度,没有演绎出观众特别期待的问题或故事,诸如“秦国为何能统一六国?“统一之后为何迅速崩塌?”“秦始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评分暴跌,是因为观众期待高,爱之深,故责之切。
客观地说,《大秦赋》在古装剧中算是一股清流,剧组启用实力派演员,不用流量明星和小鲜肉,这一点就说明是奔着正剧去的,可惜剧本摇摆不定,让一大批忠实的秦粉失望。
仔细品味剧本,再对照《史记》《战国策》,会发现《大秦赋》其实采用了复线的叙事模式,除了被诟病的宫廷争斗主线索外,还有两条副线:一条是老秦人的宗亲集团和六国外客集团间复杂的利益争斗线索,一条是吕不韦糅合儒道法的“仁政”理念与嬴政用法家重权谋的治国理念斗争线索,这些需要观众有丰富的历史知识,细细品味思考。
由于剧本内容的偏误,《大秦赋》的服化道成就也被错杀。其实,仅凭《大秦赋》用心复活兵马俑,就该给9分的赞。
相较于前三部,《大秦赋》在服化道方面做了很多功课,为不同身份的角色,制作了多达11000余套服装和4000余套盔甲,还有80多辆战车、轺车、攻城车等大型道具,万余件剑盾戈矛等兵器,1000余处内外置景和道具,很多室内用具都仿照了考古实物,几乎无一件无出处。
所以,《大秦赋》的第一集便以一场气势磅礴的邯郸城攻防战赢得一致好评,进攻方战车、步兵、攻城兵各自列阵,骑兵传令,投掷兵打头阵,战车和步兵推进,床弩、云梯一齐上;防守方临危不惧,组织严密,火箭、石块逐次还击,首次复活了战国时期攻城战原貌。
《大秦赋》在服化道方面,最值得称道的是秦军的军戎服饰,几乎是让秦始皇兵马俑复活了。
秦代的军戎服饰是历史上资料最全面、最准确的朝代,这当然要归功于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发现。从目前在陕西临潼一、二、三号坑内发掘出土的陶俑陶马来看,这些兵马俑的雕塑手法都极为写实,不仅人物的神态表情栩栩如生,而且服饰、鞍辔配件等每个细节都很逼真、准确,从而为研究工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已出土的兵俑分为将军俑、军吏俑、步兵俑、射手俑、骑士俑和驭手俑几类,他们的铠甲、服饰、装束表现出森严的等级制度。
将军俑数量稀少,他们身穿秦代最优良的铠甲,铠甲前身较长,下摆呈尖角形,有的有整片皮革做成的双肩披膊,有的没有。
铠甲的甲片小而薄,很可能是模拟铁甲片,秦始皇陵区出土的石制甲胄中,有仿制铁甲,制作精美,是迄今为止年代最早的鱼鳞甲的实物仿制品。
铠甲胸前、后背都无甲片,应该采用了整片的护胸护背甲。甲片的表面、铠甲的胸前、两肩和后背,都有彩带花结做装饰,也起到标识军衔等级的作用。
将军俑一般都身材魁伟,面容严肃,额头塑有皱纹,是久经沙场的沧桑。
步兵俑又叫作武士俑,是普通士兵,数量最多,平均身高1.80米左右,而当时的秦人士兵,估计平均身高只有1.65米左右。
武士俑分为战袍武士(无铠甲)和铠甲武士两种。战袍武士俑大多分布于阵表,灵活机动;铠甲武士俑则分布于阵中。
战袍也叫戎服,秦代的戎服,上自将军下至士卒,形制相同:上穿深衣,下穿小口裤,士卒腿上裹有行缠,足穿靴或履。从深衣厚厚翻卷起的衣领、袖口和袍服折褶都很圆润的形象来看,似乎是有絮夹袍,这种夹袍很有可能是絮衣,与后世的绵甲一样同属软甲,能抵御流矢。
在全部兵俑中无铠甲的占有2/3。历史上秦皇朝的军队素负盛名,如果大部分战士身上没有防护装备,似乎与秦朝军队的强大很不相称。
步兵俑铠甲的甲片大而厚,是模拟皮革甲,因为铁铠甲的数量在当时毕竟还是很有限的。凡是铁甲,四周边缘都有包边,而皮甲都没有。
兵马俑不仅千人千面,还千人千色。所有兵马俑都经彩绘,戎服的实际色彩非常丰富,并非以前影视中常见的清一色黑。
袍服主要有紫、粉紫、朱红、粉红、绿、粉绿、蓝、粉蓝、黑等颜色;铠甲主要是赭色,上面的编缀绳带和包边有白、中黄、橘黄、朱红等色。将军俑铠甲的领口、胸前和背后的束带还绘有几何花纹图案。
射手俑分为立射俑和跪射俑两种。立射俑位于阵表,跪射俑位于阵心。
立射俑身着轻装战袍,束发挽髻,腰系革带。此姿态与《吴越春秋》上记载的完全吻合:“射之道,左足纵,右足横,左手若扶枝,右手若抱儿,此正持弩之道也。”
跪射俑是所有出土的兵马俑中,惟一在发现时就保存极其完整的兵马俑。
跪射俑身穿战袍,外披铠甲,头顶左侧挽一发髻,脚登方口齐头翘尖履,左腿蹲曲,右膝着地。
骑兵在战国时期是特种兵种,当时没有高鞍桥马鞍,也没有马镫,能够骑在马上灵活射击和冲杀,对于骑士的要求非常高。
当时,各国诸侯的侍从警卫部队都是骑兵,秦始皇也是如此。
骑兵俑头戴圆形小帽,身穿紧袖、交领右衽双襟掩于胸前的上衣,下穿紧口连档长裤,脚登短靴,身披短而小的铠甲,手上无护甲。
驭手俑为驾驶战车者,在三座俑坑中均有出土,他们身穿长襦,外披铠甲,臂甲长及腕部,手上有护手甲,胫着护腿,脖子上围有颈甲,头上带有巾帻及长冠,双臂前举作牵拉辔绳的驾车姿态。驭手专用甲的甲片更小,甲身也要长得多,有高高竖起的盆领和长及手背的甲袖。
战车上除驭手外,还有车左和车右,他们身穿长襦,外披铠甲,胫着护腿,头戴中帻,手持矛、戈、戟及弓弩等兵器。
《大秦赋》中马鞍的复原比较符合历史真实,至于出现马镫,则是为了迁就现在离开马镫就难以驾驭马匹的演员。
胄的形制与河北易县燕下都出土的战国铁兜鍪完全相同,因此,可以基本肯定这种石胄是仿制铁制品,它们在实际使用时,应是有皮革或织物内衬的,所以在沿口部位也应有包边。
在最新一期的《国家宝藏》中,文物摄影师赵震分享的经历令人动容,他负责给总计八千余个兵马俑一一拍照,每年冬至,太阳光会以很低的角度照进兵马俑坑,赵震便抓住机会拍下一幅幅照片,“光影中,好像所有的兵马俑都活了,它们站立了两千多年,就是当年大秦帝国的缩影。”
赵震摄影
更令人感动的是他的一次偶然发现,在一次拍摄过程中,他偶然抬头,发现在兵马俑的嘴唇上,竟清晰地留有一个指纹,那是2200年前的大秦工匠留下的。
从这处小小的细节中,我们似乎一下子窥视到了历史的全部真实。
在历史的天空中,我们的祖先曾经真实地驰骋过,歌哭过,故事终会烟散,精神随物永恒。
声明:本文手绘图片来自《中国古代军戎服饰》系列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