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幻的后金汗位斗争(三):多尔衮失败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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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说到,多尔衮失败的关键在于代善,那么究其原因是什么呢?我们继续分析。
代善的背叛
其实,代善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代善之所以背叛,也可以说是被逼无奈。史书上记载,努尔哈赤临死之时,曾经把多尔衮的母亲和努尔哈赤的小儿子,一块儿托付给代善,他说:“多尔衮当继大统,但是,由于年纪太小,再加上还有几个小孩。”所以,他认为在他所有的儿子当中,只有代善是对人最好,对每个人都很好,很宽宏很大量,只有托付给他自己才最信得过,所以,他就连同自己的妻子,都托付给了代善,把多尔衮的母亲托付给代善,多尔衮的母亲就交你照顾了,可见,代善这个人还是颇得努尔哈赤的信任的,尽管经历过一番的风波,但是,努尔哈赤对于他的这个儿子的信任没有改变。努尔哈赤没有想到代善的两个儿子却不同意他们的父亲要多尔衮继承大汗汗位的这个决定,也就是说,努尔哈赤的两个孙子岳讬和萨哈磷,反对这个决定。这一点,努尔哈赤没有想到,代善没有想到,多尔衮的母亲,也没有想到,多尔衮兄弟三人,就更加没有想到。
岳讬
萨哈磷
为什么代善想做的事,却遭到了他儿子们的反对呢?我们现在做这样一个假设,假如我们就是代善儿子中的一个,我们在当时的情况下,会做何打算?选择有三条:
第一条选择,支持多尔衮;
第二条选择,支持皇太极;
第三条选择,这两个人都不支持,支持别的人。
如果您是岳讬或者是萨哈磷的话,您该做如何选择呢?我想,您的选择一定跟当年代善的两个儿子的选择是一样的。第一,绝对不可以支持多尔衮。为什么不能支持多尔衮?他们是怎么想?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与多尔衮的母亲这种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可能什么关系也没有,无非就是吃了两顿饭,就这两顿饭,就把自己父亲的前程给葬送了,对不对?我就吃了你两口饭,我父亲就吃了你两口饭,我父亲汗位继承人的权力就没了,就再也没有了,我们混到今天,全怨你们家,我还支持你?但凡有点骨气,有点秉性脾气的人,他都会选择不支持你,代善想支持,那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肯定得不到他儿子的支持,因为他们想,正是因为你吃了人家两顿饭,正是因为她送了两顿饭,所以才导致你失去了汗位,由于你失去了汗位,就注定了我再也没有资格做下一任的汗位继承人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多尔衮你的妈妈。所以,我们是坚决不同意支持你的。第二个想法,也绝对不能支持其他的什么人。四大贝勒当中,除了代善之外,还有皇太极,除了皇太极,还有两个人,莽古尔泰,他连他的亲妈妈都敢杀,将来他,谁知道他哪天喝多了杀谁啊,不能支持他。更不能支持自己叔叔的孩子阿敏,谁知道他那肚子里头想的什么,谁知道他那脑袋里面想什么,他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我们不明白。我们能够明白的是什么呢?能明白的是皇太极几斤几两。第三个想法,只支持皇太极。为什么呢?你想一想,当时岳讬和萨哈璘这兄弟两个人一算计,皇太极这个人,有两大致命缺点:
第一个缺点:没有后台
他认为,皇太极最大的缺点没后台。为什么没后台?皇太极的妈妈在1603年就死了,这离那已经23年过去了,皇太极的舅舅跟建州女真是血海深仇,他有什么后台?他就只身一人,他要依靠什么为生存?在将来,如果他担任了大汗以后,他依靠谁去?第二个缺点:实力太弱
当时多尔衮兄弟三人掌握了65个牛录,正红旗掌握了51个牛录,皇太极掌握了25个牛录,25个牛录在这所有八旗这么多人当中,他位居倒数第二位,仅比莽古尔泰的21个牛录多4个。所以,他认为,如果两个红旗支持皇太极,那这样皇太极25个,红旗51个,加一块儿,76个,占绝对优势,将来你在任何事情上你都得靠红旗,没有我们两个红旗的帮助什么事也做不成。红旗就是皇太极的靠山,是他执政的基础,所以,皇太极上台以后,毫无疑问将来永远归红旗管,他就是傀儡,虽然没明着当,但是背后是红旗操纵,当摄政王,控制皇太极。
当然,这是岳讬和萨哈磷两个人的想法。他们这两个人自以为得计,他们两个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他们认为,没有他们,皇太极一天也不能生存下去,但是,他们错了。他们想错了,后来的事实证明,皇太极不但生存下去了,而且生存得很好,不但生存得很好,而且皇太极一上台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两个红旗。到最后我们知道,当清朝行近灭亡的时候,两个红旗都是八旗中实力最弱的,这其中就有皇太极一大贡献,每天都在想办法削弱正红旗的力量,看来,他们严重地低估了皇太极的能力和水平。这也是命啊。本来应该全力以赴支持多尔衮的代善父子,临阵倒戈,这中间,不但最终葬送了多尔衮的大汗命运,而且,另外一方面,也捧红了皇太极。
不存在的对策
这场争斗,争夺汗位继承权的斗争,最终多尔衮是失败的,但是,从理论上讲,从实践上讲,他都有可能成功。多尔衮这个阵营中最佳参谋的人选只有多尔衮的母亲,乌拉那拉·阿巴亥,因为她一生追随努尔哈赤,前后25年,久经沙场,25年,什么阵势她都见过,什么战争都经历过,斗智斗勇,她都清楚。努尔哈赤死的时候,只要她稍微能够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点,用一点点时间去思考,去思考当时的形势,不难看出,她很容易就能够做出一些结论,她就能够想得出来要让自己一方能够顺利地上台的话应该做些什么。只要乌拉那拉·阿巴亥经过简单的思考,她就能做出如下三个方面的安排。
童年孝庄
第一,由自己亲自出马,找代善父子建立同盟。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人所共知,努尔哈赤也知道,并没有追究嘛,已然是公开的秘密了,我还怕谁看见我去他们家,我公开地就去找代善父子,找他干什么呢?我觉得多尔衮的母亲应该去做什么工作,她应该找他们去谈判,谈判,找到一个什么,双赢的办法,最次咱们也能达成下面的一个默契,这一次选大汗,你支持我的儿子,下一次选大汗,我们支持你的儿子,这个大汗,两黄旗和红旗轮流做庄,您看是否是最佳方案,实在不成的话,咱们达成这样一个协议,我的儿子当大汗,你来当,你来当摄政王,不就完全可以了吗?乌拉那拉·阿巴亥,多尔衮的母亲,她应该做到的,而且也完全可以做到。
第二,派自己的儿子多尔衮出马去皇太极家。皇太极这个时候正在忙着给他父亲努尔哈赤发丧,他是个大人,他得忙正事,他得回来,抽空回来看看家里,安排安排我怎么怎么样,由多尔衮出马到皇太极家找谁呢,找庄妃啊,这时候,小孩子一起玩,一个14岁,一个13岁,谁也不会想到有什么问题。恰恰是你没想到的,我就应该去做。由多尔衮去找庄妃,打探一下消息,聊天,玩的过程当中,就知道了皇太极将要如何去做。这样就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知朋友,就不会失败。
第三,迅速地派阿济格和多铎,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短短的时间内串两个门,第一,去阿敏家,第二,去莽古尔泰家。这不是快到8月15了吗?看哥哥没有什么毛病吧,给哥哥买点吃的喝的,哭诉一番自己父亲死了,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将来我就求您照顾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您想,在当时参与争夺汗位的人当中,谁胜,有两个人都是必败无疑的人,这两个人,跟汗位压根儿就没有过缘,一个就是阿敏,一个是莽古尔泰。对于这场汗位继承权的争夺来讲,他们两个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跟我没关系,是谁都不是我,谁也不会支持我,现在的问题是我支持谁,你说我支持谁?谁给我好处我支持谁呗,这还不明白,谁叫得甜我就支持谁,对吧。我支持谁都行,谁先说话我支持谁。我跟谁谈一谈,就完了,多尔衮的母亲如果抽出一点点工夫去思考,去判断,多尔衮的胜利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很容易做到的事。但是,遗憾的是多尔衮的母亲她没能够做到上述三点。她净顾着伤心了,她的伤心,她的悲痛是真诚的,她真心地为她的丈夫去世而伤心,她太善良了。善良的她,不知道周围都已经布满了陷阱,最终,善良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问题的她,不但葬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几个小时以后,她就追随她的丈夫而去了。
阿济格
多尔衮的不慎
努尔哈赤死后,尸骨未寒,汗位之争非常惨烈。新的大汗还没有产生,已经在汗位的继承中,已经有三条人命随着而去了。
第一条人命,我们早在前面就介绍了,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奇。第二条人命,代善的哥哥褚英。第三条人命,便是多尔衮的母亲,乌拉那拉·阿巴亥。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步步领先,多尔衮两招不慎,满盘皆输。皇太极如何步步领先我们不做介绍,我们这里只介绍关于多尔衮两招不慎。
第一招,母亲之死。多尔衮的母亲乌拉那拉·阿巴亥,一生追随努尔哈赤25年,皇太极知道,我现在要想除掉多尔衮兄弟三个人,我首先需要做的就是除掉他们的母亲,因为只有他们的母亲才能够作为他们的智囊,没有了他们的母亲,多尔衮就什么也不是,因为,皇太极知道,能够跟他竞争汗位的,多尔衮兄弟三人才是自己最致命的威胁,要想消除这个威胁,最容易的办法就是除掉乌拉那拉·阿巴亥。
努尔哈赤死后,四大贝勒在一起处理丧事,在处理丧事的过程中间,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命令,传乌拉那拉·阿巴亥到庭,到什么呢?到庙堂之内,出殡的堂,屋子里,到哪里,四大贝勒说,先帝有遗言,要求你随同殉葬。先汗说了,他所有的妻子现在都随他远去了,就你还活着,你也得跟着死,他死了都得带走。结果,历史书上这样记载:“阿巴亥自缢身亡”——《清太祖实录》。我却对她的死表示怀疑,她是自缢的吗?有野史记载,说她是被弓弦勒死的,谁勒的?野史上说的是皇太极。野史本来是不可为据,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样一种说法,因为先汗还有遗言,他死之后,将乌拉那拉·阿巴亥托付给代善,这样,两个遗言就发生了明显的矛盾,哪个是真?先汗有遗言,将乌拉那拉·阿巴亥托付给代善,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是活着的时候就说出来的话,而你这个遗言我伺候他那么多天,我怎么不清楚?所以,正常情况下,母亲应该是被勒死的。
第二招不慎,就是代善父子三人阵前倒戈。这时一切都在朝着有利于皇太极的方向发展,就在这个时候,努尔哈赤正在发丧的过程当中,历史书上这样记载,代善的两个儿子岳讬和萨哈磷回家的候,找到了代善,代善从外面回来,他的两个儿子集体找到代善,跟他说下面的一段话:
四贝勒才德冠世,深契先帝圣心,众皆悦服,当速继大位。——《清太宗实录》
史书上还记载,代善立即表示说,这是我的宿愿,你们所说:
天人允协,谁不赞同?——《清太宗实录》
前面的话说的意思是他的儿子说皇太极特别好,应该让他继承汗位,后面的话意思是说,儿子们说的跟代善想的一样,而且不但跟他想的一样,跟老天爷想的都一样,谁敢不服从。然后第二天早晨一上朝,代善主动找到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和其他诸位贝勒们,我们家已经商量好了,下一任的大汗是皇太极,你们谁有不同意的吗?没有任何人发言,这个时候代善说,那就这样吧,咱们跪吧。皇太极你上去,我们就跪吧,多尔衮兄弟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争夺汗位继承权的斗争就已经归于失败。
清实录
失败之谜
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呢?我认为,有如下四点。
第一,骄傲轻敌。多尔衮兄弟三人,对于比他们大上20岁左右的皇太极完全不了解,更不要说重视,你连对手是谁,谁是你的对手你都不清楚,不拿他当回事,您如何能成功?
第二,失去朋友。代善父子本来应该是自己的铁杆同盟军,但是在最关键时刻,多尔衮的阵营没有向代善父子许诺些什么,更没有有效的安抚代善父子的办法。
第三,没有争取到中间力量的支持。这个中间力量,指的是两个蓝旗,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阿敏和莽古尔泰。多尔衮连自己的同盟军代善父子都没稳住,他还有工夫稳住两个蓝旗的首领?
第四,母亲惨死,失去靠山。多尔衮兄弟三人的母亲应该说是久经杀场,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毕竟她是追随努尔哈赤而去,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多尔衮兄弟三人,连续丧失了父亲和母亲。您要是在这双重的打击之下,还有还手的力量吗?还有还手的可能吗?还有还手的想法吗?多尔衮争夺汗位的斗争就这样失败了。
那么登上汗位的皇太极又会有何举措呢?欢迎继续关注系列文章!我们下期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