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蛰伏多年萧勃终于起兵,周文育破强敌岭南平定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38篇
两次击败北齐,让陈霸先在南梁的威望大增,但他的实际统辖范围非常有限,要想彻底掌控剩下的地盘,他还需要再搞定几个军阀。
萧绎在位时,曾把始兴郡改为东衡州,以欧阳頠为东衡州刺史,一段时间后又将欧阳頠调去当郢州刺史,广州刺史、曲江侯萧勃意图拥兵自重,私自将欧阳頠扣留。
之后,萧绎又以王琳代替萧勃当广州刺史,萧勃派部将孙荡去监守广州,自己把所部屯驻在始兴以避开王琳。
欧阳頠借机另外占据一座城池,不去拜见萧勃,关起城门固守。萧勃大怒,派兵袭击,将欧阳頠的货物、财产、马匹、兵器等全部没收,不久又赦免了他,让他回到所据守的城池,并和他结为同盟。
江陵陷落后,欧阳頠无所依归,彻底归顺了萧勃,而萧勃却动起了争夺天下的念头。
永定元年(公元557年)二月初一,萧勃在广州起兵,派欧阳頠和他的部将傅泰、萧孜为前锋,南江州刺史余孝顷带兵与他们会合。
得知消息后,陈霸先派平西将军周文育率领各路兵马前往征讨。
欧阳頠等从南康出发后,屯驻在豫章的苦竹滩,傅泰据守在蹠(音同直)口城,余孝顷派弟弟余孝劢守卫郡城,自己从豫章出发据守石头。
巴山太守熊昙朗想要趁浑水摸鱼,引诱欧阳頠一起袭击高州刺史黄法氍,却又告诉黄法氍相约一起打败欧阳頠,对他道:“事情成功后,给我一些马匹和兵器就行了。”就这样,他出动军队与欧阳頠一起前进。
抵达黄法氍城下时,熊昙朗假装兵败逃跑,黄法氍乘势追击,欧阳頠失去援军,大败而逃,熊昙朗缴获他的马匹兵器,回到巴山。
当时,周文育的军队缺少船只,得知余孝顷在上牢一带泊有大量船只,就派军主焦僧度前往袭击,将船只全部抢了回来,然后在豫章修建起营寨。
不久,周文育军中粮食吃尽,诸将想要退兵,周文育不准,派人走小路给衡州刺史周迪送去一封信,和他相约结为兄弟。
周迪,临川人,出身贫寒,有臂力,能挽强弩,打猎为生。侯景作乱时,周迪的同宗周续在郡中起兵夺权,周迪前往依附。
周续的部将都是郡中豪门大族,骄傲横蛮,周续对他们实行制裁,诸将心生怨恨,互相串通杀了周续,然后推举周迪为主将。
周迪出身寒微,担心郡中人不服从治理,因同郡人周敷的家族声望显赫,就谦恭地去与他结交,争取他的协助。
周敷对周迪也尽心服事,很是恭谨,周迪据守上塘,周敷据守郡治原来所在地。后来,南梁以周迪为衡州刺史,领临川内史。
当时,百姓遭受侯景之乱,都放弃务农,群聚在一起当强盗,只有周迪所管理的地区还有百姓在经营农业、养蚕业,各家各户还有些粮食布帛的盈余和积蓄,政教也很严明,朝廷下令征收分派的赋税都能收到,别的郡凡是粮食布帛发生困难短缺都靠周迪取得补给。
周迪为人天性质朴,不修威严仪表,平素居家常常光着脚,虽然外面排列着卫兵,屋里有歌舞伎女,但他从容地搓绳子、破竹蔑,旁若无人。他不善于高谈阔论但襟怀诚实质朴,临川人都依附于他。
接到周文育的信后,周迪也想趁机分一杯羹,答应送粮食给周文育。于是,周文育分头派遣老弱人员乘坐旧船顺流而下,烧掉在豫章的营寨,假装成好像已经逃跑了的样子。
余孝顷远远看见后,不禁大喜,再也不设防。趁他懈怠之时,周文育从小路日夜兼程行进,占据了芊韶(今南昌市境内,赣江东岸)。
芊韶的上游是欧阳頠和萧孜的军队,下游则有傅泰和余孝顷的军营,周文育占据两者的中间,修筑城垣,大宴将士,欧阳頠等人大惊失色,率军退入泥溪,周文育派严威将军周铁虎等人率军袭击。
二月二十四,周铁虎一举将欧阳頠擒获。随后,周文育把兵甲大量陈列出来,与欧阳頠一起坐在船上举行酒宴,船只巡行到蹠口城下,派部将丁法洪进攻傅泰,又将其擒获,萧孜和余孝顷闻讯逃跑。
三月初一,周文育将欧阳頠和傅泰送到建康。念在往日情谊,陈霸先释放了欧阳頠,还给予优厚的待遇。
得知欧阳頠兵败,驻扎在南康的萧勃军中人心大乱。三月十五,德州刺史陈法武和前衡州刺史谭世远起兵攻打萧勃,将其杀死。
可笑萧勃筹备多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起兵,一场硬仗都没打就已宣布失败,可见他平日治军的水准,纯粹是给别人送经验的。
四月,萧勃的旧将兰敱(音同竹)袭杀谭世远,军主夏侯明彻又杀了兰敱,拿着萧勃的首级向陈霸先投降。
萧勃死后,他的记室李贺藏拥戴怀安侯萧任据守广州,萧孜、余孝顷还占据着石头,修筑了两座城池,两人各据一个,造了大量舰船,夹江摆开,陈霸先再派平南将军侯安都协助周文育去攻打他们。
四月三十,侯安都偷偷派部队趁夜烧掉了他们的兵船,周文育率领水军,侯安都率领步军协同大举进攻,萧孜出城投降,余孝顷逃回新吴,萧勃之乱就此彻底平定。
考虑到欧阳頠在南方颇有声望,陈霸先将其任命为衡州刺史,派他去讨伐岭南。
欧阳頠还没抵达岭南,他的儿子欧阳纥已经攻下了始兴。欧阳頠抵达岭南后,岭南诸郡全都投降,他乘势攻占广州,岭南就此全部平定。
五月,余孝顷派使者到建康乞求投降,陈霸先再降服一位军阀。
此时,南梁境内只有一个王琳还未臣服,但年过五十的陈霸先等不及了,他决定先称帝再搞定王琳。
事实证明,这是陈霸先最大的失误。过早的称帝让他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不只是王琳,连已经臣服的余孝顷都起来反对他。